“娘子若是不喜,便不去。”方铮顺着她的发,轻声说。
“县令夫人为何会请我?”冯轻皱眉,视线落在方铮的胸前,眼睛一睁,她声音抬高,“是不是因为相公?”
若无意外,方铮以后定能走的很远,县令夫妇,及邓昊然都是聪明人,跟冯轻交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方铮并没反驳。
冯轻放松身体,重新靠在方铮的肩窝,她说:“那就去。”
不待方铮再开口,她解释:“作为相公的家眷,以后肯定要参加各种宴会,如今有机会,可以积攒经验,也是好事。”
“好。”最终,方铮应声,“委屈娘子了。”
“相公别这么说,咱们是夫妻,夫妻本是一体,咱们风风雨雨共同走,我不愿一直躲在相公身后。”
方铮将人抱紧,亲了亲她的额头,“娘子只需记得,不能委屈了自己,一切都有为夫。”
“我知道了,相公放心吧。”
既然已经决定明天去,冯轻也就没多想,两人靠在一起,很快睡着。
翌日,感觉到身边有动静,冯轻睁开眼,声音暗哑,“相公?”
“还早,娘子再睡会儿。”方铮捏了捏她耳珠。
“我起来给相公做饭去。”冯轻抓着他的胳膊,就着方铮的力道起身。
“不用,为夫做。”方铮将还迷糊的人抱在怀里。
冯轻摇头,“我做,很快的,相公早上得吃的饱些。”
昨天早上方铮只煮了粥,冯轻估摸着他也就喝了一碗,不到午时肯定会饿。
努力睁开眼,冯轻清醒了许多。
冯轻执意要起身,方铮只好帮她穿好衣裳,头发只用一根发带绑在脑后。
用冷水洗了脸,冯轻彻底醒了神,
她手脚麻利地生火做饭。
早上时间紧,冯轻就煮了粥,又做了简单的鸡蛋卷饼,再配点酱菜,起码是能吃饱的。
“相公快来吃。”冯轻擦手,将卷饼端了出去,后又给方铮盛了一碗粥。
看着桌上的一碗饭,方铮眉目微动,“娘子陪为夫一起吃。”
“相公先吃,等相公走了我再吃。”冯轻催促。
她倒不是不愿陪着方铮,若是她跟着吃,方铮又要分神照顾她。
方铮不做声,他直接去了灶房,给冯轻盛了一碗,就放在自己旁边,而后将冯轻拉着坐下,“娘子听话。”
每次方铮用这种纵容到宠溺的语调跟她说话,她就忍不住心软,拒绝不了方铮。
冯轻只好坐下,跟自家相公一起吃了早饭。
吃完饭,冯轻将方铮送出了门,临走前,方铮还在叮咛,“今日去邓府,娘子若是不喜,就早些回来,无碍的。”
“嗯。”冯轻握着拳头,笑道:“相公放心,我不会委屈自己的。”
方铮这才离开。
日头还早,冯轻收拾了院子,又绣了一阵,院门这才被敲响。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那嬷嬷微胖,一张脸恍若天生就带笑,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冯轻,见冯轻一脸淡然,小脸上并无受宠若惊,或是惊惶无措,那嬷嬷暗暗点头,心道,这方夫人倒不像是个小妾生的。
她笑道:“我家夫人担心方夫人找不到邓府,派老奴亲自来接夫人,夫人可是收拾好了?”
冯轻今日一身淡青色绣着缠枝梅花的束腰襦裙,襦裙衬着她肤白貌美,纤腰不盈一握,她矜持地点了点头,“好了,不知嬷嬷如何称呼?”
“夫人叫我杨嬷嬷便成。”那老嬷嬷笑呵呵地引着冯轻上了门口的马车。
到了邓府,冯轻才知晓这杨嬷嬷竟是邓夫人的奶嬷嬷,若是原主,此番定会对县令夫人感激涕零。
可冯轻却仍旧神色不变。
人都说两情相悦的夫妻相处久了会有夫妻相,此刻冯轻脊背挺直,嘴角微勾的模样像极了方铮。
人分三六九等,府中格局也各有区分,至少在这个县城,邓府的格局是最高的。
不似冯府的故作深沉,邓府格局还是有几分古韵的。
邓府是个三进的院子,虽称不上三步一景五步一画,假山流水却也是有的。
杨嬷嬷直接带着冯轻入二门,进了内院。
今日县令夫人请的不光是冯轻一人,冯轻到时,后院长廊尽头的凉亭内正坐着几位小姐,那几位正说笑,其中一人远远见着冯轻,跟同伴说了几句,凉亭内的小姐们纷纷朝这边看。
冯轻目不斜视,跟着杨嬷嬷继续朝里走。
杨嬷嬷越发惊奇,方铮如今便是再有本事,那也是农家子出生,至于这位年轻的方夫人,据闻不过是冯府后院一直被人忽视的庶女,这庶女何以有如此气度?
杨嬷嬷不得不承认,这般气度,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就连她们小姐都是多有不及的,更逞论冯家那位只学了皮毛的大小姐。
不知自己被暗暗夸了许多回的冯轻此刻心里正默背相公念给她听过的一句话,矩步引颈,俯仰朝庙,束带矜庄,徘徊瞻眺“
背的顺了,冯轻走的就更有气度了。
总算是到了正厅。
此刻厅内正坐着五位夫人,这五位当中有四位都是中年妇人,唯有坐在最尾端的那位夫人年轻些,看起来约莫二十岁左右。
坐在最上首的是邓夫人,冯轻见过一面。
上一回见着冯轻,邓夫人是眉头紧皱的,今日再见,却是未语先笑。
“短短几月不见,方小夫人竟有如此大变化。”县令夫人内心是真的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