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车夫将冯家夫妇送回了家,自此消失这事暂且不提。
且说方家,在冯崇走后,冯轻好奇地问:“相公,三日后我们就要回县城?”
“不回。”牵着她往回走,两人一起帮着方蒋氏收拾院子。
冯轻一边干活,一边觑着方铮,她是个藏不住话的,终于,她放下手里的碗,靠近方铮,“相公,既然县令都下了帖子,你不去是不是不好?”
相公虽考了院试案首,可毕竟只是个秀才,他还得在清丰县读一年书的,再说,娘也得在这里住着,若是惹恼了县令,县令稍微使个小手段,他们一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娘子说的可是鹿鸣宴?”趁着方蒋氏去了灶房,方铮用额头碰了碰冯轻的脑门,笑道:“傻娘子,为夫自然是没收到帖子的,这鹿鸣宴是乡试过后举办,跟为夫无关。”
以往清丰县也是举办过鹿鸣宴的,不过近些年来考上举人的不多,便是考上了,也是排名靠后,怕是在会试上也难露头角,县令也是给这些举子留着面子,今年倒是要办,县令也想过给方铮下帖子,不过却被邓昊然拒绝了。
哪怕方铮得了院试案首,他毕竟只是个秀才公,若是早早让方铮跟那些举子掺和在一起,怕是会引起众人的嫉恨。
方铮还得在县学一年,这一年能发生太多事,方铮也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真遇到不讲道理的人,吃亏的还是方铮。
这些事邓昊然上回过来时跟方铮提了。
“那就好。”想起冯崇方才的表情,冯轻一阵快意,她靠近方铮,眨巴一下水润的大眼睛,问:“相公,是不是县令对他不再信任了?”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方铮知晓自家娘子的期盼,他点头,“冯崇连自己的后院都处置不了,又怎会办好县令大人给他的差事?”
在大业,县丞说起来是个官,其实更多还是处理一些琐事。
方铮猜想,冯崇是被他夫人女儿给带累了。
跟邓昊然相交这些日子,他也从邓昊然的只字片语中听了个大概,县令夫人已经没了跟冯家结亲的心思,她还盼着邓昊然能过乡试会试,到时候进京,再让县令运作一番,大小也能得了官职,且以邓昊然这人才,到时不说娶个高门小姐,但是官家小姐是肯定能娶回来的。
既然不打算跟冯家结亲,按潘氏的性子,这亲事接不成,怕是就得结仇,明知道以后两家会有龌龊,县令夫人又怎会让冯家做大?
县令夫人枕头风这么一吹,邓县令想想也是这个理,便慢慢冷落了冯崇。
这些事方铮并没跟冯轻细说,冯轻也不在意,她只要知道结果就成。
她偷笑一声,“相公,那冯阮一直看不上我,她一直觉得自己会是县令儿媳,没想到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说到此处,她笑声突然停顿,而后略微不安地看向方铮,“相公,按照剧情,冯阮无法嫁入邓家,放眼整个县城,就属相公潜力最大,你说她会不会后悔让我替她嫁给相公?”
抬手,弹了一下冯轻的脑门,方铮好笑,“娘子乱想什么?不会。”
方铮就装模作样弹一下,冯轻没觉着疼,反倒有些痒,她摸了摸额头,上下打量一番方铮,随即摸着下巴,决定,“未免夜长梦多,我打算早些吃了相公。”
打上她的印记,冯阮应当就对相公下不了手了。
被这个借口惹笑,方铮靠近冯轻,单手搂着她的腰,热气铺洒在她耳际,“为夫亦期待。”
哎呦。
相公这是让自己给带坏了?
不等她问出口,方蒋氏正好从灶房出来,她奇怪地看向冯轻,“你要吃啥?”
冯轻说话并没压低,被方蒋氏听了个正着。
“你想吃啥跟娘说,娘给你做。”她家三郎媳妇好养活,爱吃的也都是家常的,她会做,方蒋氏已经在脑中过一遍冯轻平常爱吃的菜色了。
咳咳。
冯轻红了脸。
“不用麻烦娘了,我会给娘子做。”方铮还一本正经地跟方蒋氏聊起来。
“你会做啥?”方铮的手艺方蒋氏最清楚,她摇头,“你可别把我灶房给烧了。”
“不会——”若单从他脸上看,真的看不出方铮这温润中带着正气的表情下是何等的闷骚。
生怕方铮再说,冯轻伸手,轻轻按了一下方铮的腰眼。
一声轻哼差点溢出嘴角,方铮不动声色地拉下冯轻的胳膊,而后牵着冯轻的手,跟她十指相扣,“娘,我跟娘子还有些话要说。”
院子里也收拾的差不多了,方蒋氏挥手,“你两回屋说,这里不用你们。”
她本就不愿让方铮跟冯轻沾手,有龚婶她们帮忙,剩下的也不多了。
方铮拉着冯轻进屋了。
门才关上,亲吻铺天盖地袭来,冯轻紧紧抓着自家相公的衣衫,怕方蒋氏听出来,她生生憋住哼叫。
时间仿佛过的极快,又似乎停滞不前。
“娘子,呼吸。”
直到方铮似远似近的说话声响起,冯轻才回神,她握着脖子,往后窜了一步,红着脸说:“相公,你变了。”
以前方铮多克制,她都要以为相公是不会情动的,多数都是自己主动。
现在倒好,脖子又疼又麻,肯定有印了,幸亏天气凉了,否则她真的没脸出门了。
轻笑一声,方铮开口,声音暗哑磁性,他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再有不到十日便是娘子的十六岁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