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祁掌柜都早早来铺子,翘首以盼地等着冯轻跟方铮上门。
今日集会,铺子里来往的女客比往日多,大部分都是冲着冯轻的绣品来的,无奈冯轻只有一人,哪怕日夜赶工,也满足不了客人的需求。
几乎每日都有人上门询问是否有新绣品到,尤其是上次的香包跟团扇,就在冯轻哪来的第二日便被一抢而空。
得了冯轻的同意,祁掌柜后来也专门让人采了花来缝制香包,熏团扇跟帕子,虽然味道是不错,可绣技到底是差了些,即便这样,后来摆上来的这些带着花香的绣品也都卖的极快。
不过这种没啥技术含量的巧法子最容易被复刻,不出几日,别家铺子也都陆续摆了熏了花香的帕子团扇,更有把襦裙都熏香,拿出来卖的。
这些冯轻跟祁掌柜一早就想到了,倒也没多失望,祁掌柜起码是在前几日小赚了一笔,且祁掌柜毕竟有冯轻这个活招牌,多数小姐夫人哪怕需要花香团扇,也会来祁掌柜的铺子买。
因着这个,祁掌柜都觉得自己上回给冯轻的银子有些少了,他正打算这回冯轻送嫁衣的时候再多给她二百两。
“掌柜的,方公子跟方夫人来了。”铺子里的瘦高伙计正笑眯眯地送一位女客出门,抬眼就看到冯轻三人艰难地朝铺子挤来。
啪嗒。
祁掌柜太激动,手中的算盘都没拿稳,落在了地上,算盘珠子洒落了一地,祁掌柜赶紧吩咐伙计好好收拾,免得让客人不小心踩到,自己则搓了搓手,出了铺子,迎上冯轻三人,笑的实在是有些不忍直视。
“方公子,方夫人。”隔了好几步远,祁掌柜便扬声打招呼,他自然也是注意到方蒋氏,及冯轻挎着方蒋氏那亲昵的动作,祁掌柜问,“这位是?”
“我婆婆。”冯轻笑道。
尽管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冯轻的回答还是让祁掌柜愣了片刻,实在是这对婆媳实在是太过亲昵。
祁掌柜是见过世面的人,他看人也有几分本事的,冯轻跟方蒋氏之间的亲近绝不是刻意装出来的。
这两人倒不像婆媳,更像是母女。
祁掌柜是个聪明人,心里再多的想法,面上仍旧笑的欣喜,他跟方蒋氏打招呼,“方老夫人安好,今日我可算是见到真人了,幸会,幸会。”
祁掌柜这马屁拍的,就跟他多想见方蒋氏似的。
冯轻嘴角一抽,有些想笑。
倒是方蒋氏,一路走来,本就拘谨,眼前这白胖的掌柜的对她如此客气,方蒋氏就更不适的,她转头,小声问冯轻,“三郎媳妇,我该咋回他?”
方蒋氏怕给自家儿子儿媳丢脸,不敢贸然回应祁掌柜。
“娘,祁掌柜是个和善的人,娘就跟在家一样就成。”方蒋氏这般让冯轻想笑又有些心疼,她同样压低声音回了句。
一旁的方铮听了婆媳两的话,也赞同,“娘不必在意那些虚礼。”
如此方蒋氏就放心了,她在家的气势顿时就端出来了,“我也早想来感谢掌柜的,这几个月我家三郎两人多亏了掌柜的找佛了。”
到底也是活了几十年的人了,一些场面话方蒋氏也是信手拈来。
“老夫人客气,叫我老祁就成。”祁掌柜将三人让进铺子,一边笑道,“我的铺子能有今日,是方公子跟方夫人的相助,我该感谢二位才是。”
“掌柜的太客气了,他两还小,亏得遇到的是祁掌柜这般讲良心的人,要不然这两孩子可有的亏吃。”还不了解自家儿子本事的方蒋氏摆手,一脸我家儿子儿媳还小,很容易被骗的表情。
祁掌柜神色就有些复杂了,他瞅了瞅方铮跟冯轻。
这位方夫人确是个眼神干净的人,可这位方公子——
迎上方铮似笑非笑的眸光,祁掌柜心一跳,笑道:“老夫人客气了,快请进。”
待三人被祁掌柜领着进了内室,大堂内,有几位小姐注意到这一幕,她们没错过方铮跟冯轻手里提的包袱,其中一个身着橙色襦裙的小姐问瘦高个伙计,“那位夫人手里提的是何物?”
祁掌柜的铺子里隔些时日便会出些精致的绣品,本来那些小姐夫人以为这些绣品是出自一位绣娘之手,刚开始,总会有不同的人过来打探,然,再隔一些时日,铺子里又会出现绣技不同,却仍旧精湛完美的绣品,有人曾专门数过,铺子里前后足足出现过六种不同绣技的精美绣品。
一位绣娘可以同时会两种三种绣技,可同时精通六种的,莫说这个县城了,便是整个大业,也是少见的。
是以,给祁掌柜供货的绣娘到底是一人,还是两人,甚至是六人,就成了谜团,几个月下来,还有人不死心的想打探。
铺子里的伙计也习惯了应付,瘦高伙计笑容无懈可击,“小的不太清楚,这几位是祁掌柜家的亲戚,许是给祁掌柜带的礼吧?”
一听这话,这位小姐顿时对冯轻手中的包袱失去了兴趣,她领着丫鬟继续挑选,瞧了一圈,没找到闺中密友曾买的团扇,不免有些失望。
“张小姐,小的已经跟掌柜的提过,若是下回还有花香团扇,掌柜的说是会给小姐留一柄。”
“真的?”张小姐一拍巴掌,笑道:“那感情好,你跟掌柜的说,我不会亏待他的,以后有上好的团扇帕子,多给我留一些。”
瘦高伙计干劲应了一声。
张小姐没买到想要的团扇,对铺子里其他绣品也没甚兴趣,便领着丫鬟出了门。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