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轻脚步顿住,回道:“二嫂,我也没穿过缎子的衣裳。”
“那你这是?”秦淑芬眼巴巴看着冯轻把缎子抱回了自己屋里。
“这是替别人绣的嫁衣,怕是这料子都不够。”冯轻有些可惜,“若是够了,我倒是可以给二嫂留一块当枕巾的。”
秦淑芬闻言,就更不舍了。
“那——”秦淑芬想问下回是不是能多买缎子。
这时,方铮手一滑,绸缎铺掌柜的送的那匹棉布差点就落在了地上。
“相公——”冯轻急忙上前,跟方铮一起将布抬到了屋里。
两人进了屋,相视一笑,冯轻一手捂着嘴,一手朝方铮竖起一根大拇指。
方铮面不改色地,似乎并不明白自家娘子的意思,“娘子,歇会儿,为夫给娘子倒杯水去。”
而后,放下布,去灶房给冯轻倒水去了。
方蒋氏也看到了冯轻跟方铮这回带的多些。
恰好方铮来了灶房,方蒋氏将人拉到一边,小声问:“三郎,你媳妇这是又接了啥衣裳?我看这回全是大红的缎子。”
莫说秦淑芬了,就连方蒋氏都没见过这么好的缎子,那色泽,在阳光下都能闪疼人的眼。
方铮也没瞒着方蒋氏,他将白日的事大略跟方蒋氏说了一遍。
听完,方蒋氏嘴巴长大,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三郎,你说三,三千两?”
方蒋氏牙齿都在打颤。
莫说三千两,她活了这么一辈子,三百两都没见过。
方蒋氏再一次确信,她家三郎娶回来的不是媳妇,是金元宝啊!
方蒋氏虽惊的差点跳起来,可除了为自己儿子高兴,并无任何占有的心思。
要知道,大业女子地位仍旧远远低于男子,女子一旦为人儿媳,那赚的每一个铜板都是夫家的,若方蒋氏起了独占的心思,冯轻并无任何立场反对的。
“娘,小声些。”方铮提醒了一句。
方蒋氏霎时禁声,她伸着头朝外看了看,院子里无人,这才拍着胸口,眼睛放光,“三郎,你媳妇真能干。”
方蒋氏从没见过比自家儿媳还会赚钱吗人了。
方铮笑容温和,说出的话更是让别的男子听了眼红,“娘,娘子之所以如此劳累,都是因为我。”
“这娘都知道,三郎啊,娘还是那句话,你这条命就是你媳妇救回来的,以后不管你能走到哪里,你可不能对不起你媳妇。”方蒋氏老调重提,她威胁道:“你要是做出对不起你娘子的事,我可饶不了你。”
“娘放心,我便是对不起天下人,也不会对不起娘子。”方铮收起笑,郑重保证。
“这还差不多。”方蒋氏满意地点头,“不光是你,就是咱们全家都多亏了你媳妇。”
这几年家里为方铮的身体确是付出了许多,可方蒋氏心里有数,他们这些年统共花了都不到二十两银子,而冯轻嫁过来这几个月,给家里人花的也不止二十两,若是论起来,是他们全家都欠了冯轻的。
以前的事不提,若是以后大郎二郎媳妇还用一种三郎欠她们的心待三郎媳妇,她可不允许的。
“娘,娘子孝敬您也是应当的,您别多想。”
“我不多想。”方蒋氏摇头,她抑制不住笑,“三郎,你可要将银子好好收着,三千两,那是不是得装好几个箱子?”
说到这,方蒋氏话音一顿,她猛的拍了下大腿,“不行,我得去村里头问问,给你们重新打一个大些的箱子。”
方蒋氏是没见过三千两银子,不过猜也猜的出,那白花花的银子得用大箱子装才能带回来的。
那么大动静肯定会惊动村里人,到时候万一有人起了小人心思,那可咋办?
“不行,三郎,你屋里还得换锁。”方蒋氏一想到那三千两银子,腿都发软。
“不行,不行,光换你屋里锁问不成。”方蒋氏在灶房团团转,“还得把院门的锁也给换了。”
想来想去,方蒋氏还是觉得不安全,“这样吧,我去村西头张家去问问,他家母狗前些日子刚生了狗崽子,张家人说那几个小狗崽子是狼的种,我去张家抱一个回来,等狗崽子长大了还能看家护院。”
村西头张家有一条极凶猛的母狗,这母狗看不上村里的狗,常常跑去后山,有时一去就是好几个月,再回来,肚子都大了不少,上一窝下的就是四个半狼半狗的凶崽子,张家的人也精明,谁来要狗崽子都不给,除非花银子买。
村里人哪里舍得花一两银子买一只狗崽子?
村里人不要,张家也不着急,待狗崽子大些,就抱去镇子上卖。
这狗崽子稀奇,镇子上虽然不是人人都是富户,不过还是有人舍得花银子买个稀罕物的。
不过两日,四个狗崽子就被卖了。
这一窝刚下没几日,张家还没抱去镇子上卖。
方蒋氏也是舍不得一两银子的,不过跟三千两一比,这一两银子花了也值!
“娘,不用。”方铮好笑地阻止方蒋氏,“这几回去镇子上卖绣品,掌柜的给的都是银票,丢不了。”
话落,方铮将怀里的五百两银票递到方蒋氏面前。
“这就是银票?”方蒋氏使劲擦了擦手,确定手上没有沾上一点脏污,这才小心地接过银票,跟看稀世珍宝似的,“三郎,这是多少两银子?”
“五百两。”方铮看着自家老娘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也有些酸涩,若不是他这个做儿子的不争气,他娘又怎会因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