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终是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了代价,尽管魔后的身世,是令人唏嘘的,但那也不能成为她作恶多端的理由,若是在童年绝望孤苦时,早点遇到那个,愿意给她一碗饭、一颗糖的人,或许,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但一切,终究是无法挽回的。
介穗也守护了这个女孩一生,完成了贵妃娘娘交待给她的任务,最后,不惜付出生命去保护她。二人的姐妹情,一生相伴,一生相依,可惜没有一个好的结局,希望来世,君怡能去到一个普通的人家,做一个普通人,帝王家终是冰冷无情的,一颗炙热幼小的心灵,也终是无法捂热那座可怕的宫殿。
杖子炎火急火燎的将昷婼抱回阴阳殿,将她轻轻地放在床榻上,外面虽是瓢泼大雨,但杖子炎却焦急的已是满头大汗,对婕谨几乎是吼道:“快,快去叫魔医来,快啊。”
婕谨连忙跑出殿外,顶着大雨,往医宫的方向大步跑去,杖子炎跪坐在床边,双手紧紧握着昷婼的手,急的是浑身发抖,眼泪也控制不住的胡乱淌着,昷婼的手冰凉冰凉的,毫无温度,杖子炎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嘴边,不住的哈着气,搓着她的手,抽泣道:“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杖子炎不断地默念,像是在安抚自己紧绷的心弦。
不大一会儿,婕谨便带着数十个魔医,急急忙忙赶来,一听是魔妃出了事,医宫里的魔医便全数出动,杖子炎赶紧退去一旁,那些魔医们将床榻围了个严实,婕谨和杖子炎站在后面什么都看不到,只能不住的张望和焦急地等待。
资历最老的魔医,坐在床边,轻闭双眼,给昷婼号脉,脸色却越来越难看,片刻后,摇了摇头,站起身来,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另一个魔医上前轻轻撑开昷婼的眼睛,看了看瞳孔,又探了探她的灵力,随后,数十个魔医在昷婼床边,围成一圈,个个都愁容满面,不知在商量着什么。
杖子炎和婕谨二人在他们身后,一脸焦急地望着他们,片刻后,一个看起来非常年轻,只有二十岁出头的男子走了出来,他缓步走到杖子炎身前,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杖子炎赶紧回了个礼,魔医道:“魔妃娘娘的病,很是蹊跷,少魔尊,需得做些最坏的打算。”
魔界对于前辈是非常尊敬的,尤其是魔医这等行医救人的高贵职业,在魔界的地位仅次于魔尊,这位魔医看似年轻,实际上却是年龄最长的,资历也是最高的,他更是不知侍奉过多少位魔尊了。
杖子炎心里很是焦急,但又不敢鲁莽,怕冲撞了长者,行礼道:“长老,还请详细告知。”
长老也是皱紧了眉头,似是有张不开口之意,能让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长老,都如此这般难以开口,可想而知,这病是有多么的严重,沉默许久后,长老叹了口气,缓言道:“魔妃娘娘的灵丹,受损严重,灵力几乎散尽,功力已经全部散尽了,恐怕是......凶多吉少了。”说罢,叹了口气。
杖子炎脚下一阵虚软,差点没站稳,眉目间隐隐痛色,道:“孩......孩子呢?孩子还在吗?”
长老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杖子炎感到一阵眩晕,随后身体往后倾去,魔医们和旁立的宫侍,还有婕谨,都赶紧上前将他扶住,把他扶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婕谨赶紧倒了一杯水,端给他,杖子炎坐在桌边,单手扶额,面露痛色,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婕谨将水端给他,见他现下无心饮水,便又放回了桌子上。
魔医们纷纷摇头叹息,小声道:“这可怎么办啊。”......
杖子炎语气颤抖道:“没有办法了吗?”
魔医们都不知该怎样回答,才能让杖子炎的心里稍微舒服些,可好像无论作何回答,对杖子炎来说,都是无法接受的,面面相觑着,无人言语。
片刻后,长老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走上前道:“少魔尊,魔妃娘娘其他的伤,都好说,灵力、功力,日后勤加修炼,都可恢复,可灵丹,乃是万源之本,受了损,是很难被修复的,至少迄今为止,三界之内,尚且还未出现能修复灵丹的能人异士。”
听罢,众人纷纷垂下头去,不忍去看此时的杖子炎,杖子炎缓缓闭上双眼,声音些许颤抖,道:“我知道了,你们出去吧。”
魔医们行礼后,便尽数退去了,杖子炎也将其他人全都赶了出去,想与昷婼单独待会儿,待所有人都出去后,杖子炎缓缓起身,走到昷婼床边,看着昷婼苍白的脸庞,他不敢想象,昷婼在此之前,经受了怎样的痛苦与折磨,才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更不知,等她醒来后,要怎样告诉她,孩子没有保住这件事。
一滴泪,不自觉的从脸颊旁流下,杖子炎将布子打湿,动作轻柔且细心的给昷婼擦着脸和手,他知道,昷婼最爱干净,也最是在意自己的外表了,定是无法容忍自己现在这副满面苍白的模样。
擦拭完毕,杖子炎轻轻地坐了下来,低头看着她,就这样,安静的坐着,静静的看着,眼底是数不尽的柔情,不知过了多久,魔医的话忽然在他脑海中响起,灵丹受损四个字,像是钝物一般,猛烈敲打着他的内心。
杖子炎将她的手握起,贴近自己的脸颊,感受着她冰冷的温度,终是忍受不住担心难过与自责,逐渐失声痛哭起来,闭上双眼,肩膀剧烈的颤动着。
突然,杖子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的睁开眼,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