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紫走了,七小虎也离开了,原本时常热闹的顾家小院,似乎一下子变得冷清了许多,顾易的生活,也多了几分平静。
偶尔陪着老爷子散散步,练练拳,喂一下,水塘里的老乌龟,享受着难得静谧时光。
林紫和阮怡,在会稽准备着兰亭学院的艺考,阮怡的《国武精研社》出到了第三册,还给顾易寄了一本回来,被收在了书架上面。
张君宝还在西施酒楼和大食林之间来回穿梭着,磨练着厨艺,据说下个月会有一次远行,还问顾易需要带些什么。
远在京都的杨鸾,寄来了一封信,她的高中,一如她所预计的,将会进入京都第一高中学习,那个一直陪着她的红衣女孩王红叶,也是一样。
只有离开了的七小虎,一去便失了音讯,好似与世隔离了一般,不知处境。
只不过,一切,都好似,都是沿着大家各自期望的路线,在前进着。
······
夜沉沉,星河如洗。
小村,在夏夜的晚风中,静静的沉睡。
深夜,一片沉静的顾家小院中,一道矫捷的身影,却在小院的东南角,起伏奔走,拳脚如风。身影的主人,正是顾易。
形意、戳脚、八极、八卦、太极,一身所学,顾易一遍遍地演练着。
挥拳破空,劲力刚猛。
脚踏扬尘,踩得地面生生塌陷。
忽的一纵,跃起一人多高,在错落高低的梅花桩上,走如龙蛇,稳健而又灵动。
踏步之间,骤热发力,脚下木桩,入土三寸,寸寸开裂。
身形拔高三四米,而后又悄无声息的落下,起伏之间,身影已骤然跨步冲出,跨步纵跃,一步之间,便是三四米的距离。
骤停,跺步,拧胯,沉腰,靠肘,擤气如雷,一声脆响,碗口粗细的木桩,骤然断裂。
心脏,缓慢、沉闷而又有力地跳动着,呼吸,悠长,而又低沉,如同牛皮鼓膜拉动之间的声响,血液,飞快地冲刷着坚韧的血管,声响,在这沉寂的夜色中清晰可闻。
气血奔涌,望如火烧。
如果现在有人站在顾易的身旁,大概可以感受到一阵阵热浪,不停地从顾易的身体中扩散,迎面而来。
如果现在有夜视仪的话,大概能够看到,一个火人在黑暗之中,惶惶如大日中天。放在古代,那大概也是人们口中那种,神鬼不敢侵的人。
平复下汹涌的气血,顾易悄悄地回到阁楼,属于自己的房间。
提笔,想写几个字,静静心神,可是,却迟迟得无法落笔。
终究是轻叹一声,缓缓的将笔放下,皱着眉头坐在书桌前。
十六岁,在药酒和拳术的锤炼下,全身气血,奔涌如潮,破关更进一步,似乎近在眼前,只是明明触手可及的愿景,面前似乎总用一层薄薄的膜,雾里看花,总是差上那么一点。
明劲巅峰,皮膜如鼓,气血奔涌如潮,只差一步,便可入得暗劲宗师,整劲一体,催骨练髓,一口丹田气,骨如拔龙,肉似钢。
也就是顾易几位师伯,如今的境界。
卡在瓶颈的感觉,让一向风轻云淡的顾易,此刻也多了一份焦躁。
时间已是深夜,村子里的人早已沉睡,而顾易却没有丝毫的睡意,旺盛的精力,让他以往,每天就只睡四五个小时便足以,如今更是如此。
心中有事,一坐,便是两三个小时,直到村中,隐隐有公鸡开始啼鸣,顾易这才恍然察觉,合衣在书房的躺椅上躺下。
清晨,顾易一如既往地早早起床,练拳,陪顾云松散步,而后吃早饭。
“爷爷,我去山上住几天,不用担心。”吃过早饭,再下楼的时候,顾易已经提上了长枪,跨上了铁弓,只是和顾云松一人交代了一声去向,便出门而去。
穿过竹林,跨过山岗,这么些年过去了,牛头山的草木山石,对于顾易而言,早已了然于胸,再无半分威胁。
山崖的那几丛紫竹,似乎又扩张了领地,顾易考虑着,是不是要再搬一些回去,填充一下自己的小院。
崖畔的那棵核桃树,依旧华亭如盖,今年结了不少果子,顾易不知道自己还赶不赶得上采摘的时间。如果来得及,似乎可以摘一些,送给自己的老师,还有那杭城的章伯年老教授。
几株老茶树,依旧悠闲的隐匿在悠悠的山谷云雾下,无人打扰他们的清静,往后几年的时间,或许可以给它们放个假了。
冷清的小木屋,一如上次离开时候的场景,只是落了不少灰尘。
慢悠悠地将其打扫干净,顾易安心地住了下来,每天早起,重复着往日的功课,在门前的巨石上端枪,也在崖畔练拳,采药、狩猎、砍柴、烧火、做饭,似乎回到了一开始练功时候的生活。
一切似乎开始变得自然了起来,心中的那一丝焦虑,似乎也在这平静的生活中,渐渐地褪去。
眨眼一周,心绪渐平,顾易离开了小屋,朝着大山的深处走去。
绕过熟悉的金丝血枣树,树上的毛猴,蹦跶蹦跶的跳跃着,似乎是在挑选着是否有成熟的枣子,也似乎是在守着枣树,以防被鸟雀偷食。
看到顾易,欢喜得叫了几声,跳下一只长得健硕异常的毛猴,伸手便是递过三颗淡黄的枣子,却是难得早熟的几颗枣子。
“猴三,谢了,带我去找猴大。”顾易笑着接过枣子,转身便是摘下了自己身上的玉葫芦,给猴子倒了一小口。
猴三熟练地仰着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