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墨是最后一个下来吃早餐的,脸色苍白,嘴唇干裂,不停地咳嗽,状态看起来很差。
希文给他盛了碗粥,他只吃了几口,就又忍不住咳了起来。他大概觉得影响大家吃饭,说了声抱歉,就起身离开。
其他的住客吃完饭,纷纷离席。最后只剩下易扬和希文。易扬看了一眼希文,她正低着头吃饭,易扬用手肘捣了她一下,凑到她身边说:“你去看一看他?”
希文继续喝着碗里的粥,瞟了他一眼说道:“你去吧。”
“他并不想看到我,我也一样。还是你去吧。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吃醋的。”易扬一脸的坦诚和大度。
希文将碗里的粥喝完,慢慢起身,拍拍易扬的肩膀,笑着说:“那我就听你的了,去看一看他。你记得把碗刷了,厨房收拾干净了,我会检查的。”
易扬伸手拍了下额头,懊恼地说道:“好难过,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我不想洗碗,我不想收拾厨房。我要抗议。”
希文捏住他的嘴唇,低头看着他的眼睛,眨了一下眼睛说道:“抗议无效。”说完转身走出餐厅,易扬摸着嘴巴看她走远,笑了起来。他能这么放心希文和方青墨,是莫名地信任她。他喜欢的女人,值得他信任。
方青墨并没有回房间,他就站在那棵山楂树下,手扶着长椅的椅背,弓着腰剧烈地咳嗽,似乎要将肺给咳了出来。
希文走过去,轻轻地拍他的后背。他扭过头来,满脸通红,眼睛里尽是红血丝。希文叹了一生气,轻声问:“你吃药了吗?”
方青墨摇摇头,声音沙哑:“我不知道怎么吃。”
希文伸手摸他的额头,她的手指很凉,方青墨觉得很舒服,他那一瞬间,希望她的手不要拿开。
希文又将手放到自己的额头上,微微皱眉:“好像还是有点发烧,要不去医院看一看吧。”
方青墨心里有点欣慰,她还是关心他的。那么是不是也说明,她心里还是有他的位置的。他们在一起六年,感情岂能是说没有就没有的。
他又摇摇头,沉声说:“不用了,我吃点药休息休息就好了。”
“你还在发烧,吃药已经不怎么管用了。而且你咳嗽的这么厉害,别在咳出肺炎了。你听我的,还是去医院看一看吧。”
方青墨看着她,忍住嗓子的不适,轻声问:“你可以陪我去吗?”
希文有些犹豫,她不太想和方青墨有太多的牵扯。况且有易扬在,她尽可能要避嫌,不能让易扬觉得他们余情未了。
她正没有办法决定的时候,易扬走了过来,她便说道:“易扬,你和他一起去医院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易扬一口回绝。
希文瞪着他,小声在他耳边嘀咕:“你让我和他去啊?”
“不然呢?你不知道吗?我没有驾照,不能开车的。”易扬无辜地找借口。
希文愣了一下才说:“可以打车去啊。”
“我不想打车,你就陪他去不好吗?”
希文正要说什么,方青墨打断她:“文文,你要是不想陪我就算了,我也不是很想看医生。”
说完他转身走了,希文看着易扬说:“你什么意思啊?你放心我和他一起去医院啊?”
“当然,我非常相信你。再怎么说他也是客栈里的客人,你关心他是应该的。你尽管和他去吧,我会帮你看好客栈的。”
希文不相信地看着他,狐疑说道:“你是认真的吗?你早上还说很嫉妒他呢,这会儿怎么又放心了。”
易扬搂住她的肩膀,笑着说:“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如果我连这个都做不到,还有什么资格说爱你。”
“那我真的去了,你可别等我走了,就自己悄悄躲起来抹眼泪啊。事后也别怪我,是你让我去的,我到时候可不哄你。”希文开玩笑似的地说。
“那怎么办呢?要不我现在就掉几滴眼泪,你先哄一哄我再去?”说完他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他最会这一套。
希文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故作大方,自己也就没有必要躲躲闪闪的。前任而已嘛,都是过去的事了,越心虚才越是有事。还不如光明正大的相处,反而不会让人误会。
希文去敲方青墨的门,房间里传出他的咳嗽声。他说了句稍等,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过来开门。
他应该是洗了澡,发梢还有些微湿。换了一身衣服,淡蓝色的毛衣,里面搭了一件白色衬衣。下面是一件深灰色长裤,光脚穿着拖鞋。
他淡淡看了一眼希文,也没说话转身就进了房间。希文跟进去,他坐在沙发上,端着热腾腾的水喝了起来,茶几上的药箱开着,一瓶止咳糖浆就放在桌子上。但是没有打开,看来他并没有吃药。
“你穿上外套,我们一起去医院吧。”希文开口说。
方青墨放下手里的杯子,双手交叠放在膝了盖上,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是你和我去吗?”
“是啊,我和你去。”希文很自然地回答。
方青墨叹着气起身,说了句好,然后去衣柜旁拿外套。他随手拿了一件黑色羊绒大衣,希文在他身后问:“你没带羽绒服吗?外面很冷,你又生着病,穿得太少了。”
方青墨穿上外套,一边扣着扣子,一边说:“我来的时候太匆忙,没有带那么多衣服。”
希文想了一下说:“你等我一会儿,我去给你找一件衣服。”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