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争是归竞争,叔侄论叔侄,只用阴策不论阴谋。
光是这一点,福瓜就对四爷心生敬佩,哪怕知道他跟自己家是政敌,那还是他的四伯。
反而是根本没有任何政治敌对之意的三爷和福瓜之间搞得很僵。
福瓜道:“侄儿想着这些银子是收入民,不如还于民。”
四爷这一点上不同意:“这银子是脏款,得交回国库,如果这边再需要赈灾,得由户部统一发放,不能擅自处置。这不合规矩。”
“是侄无知了。”福瓜认错。
“不过这些人确实是深受其害,这还有很多带不走的东西,不如就地拍卖了,所得的银两,再按比例退还给百姓,这样可以吗?”
四爷继续问道。“这让谁主持呢,你又能担保谁不贪污呢,到百姓手上又能有多少呢?再你想留下来把这事弄清楚了,半个月怕是都不够,你我都没这个时间。”
福瓜道:“谁是下任的父母官,这就是他到手的第一桩要办的事。”
“这个不好,拖得太久了,与你父母的名声有大碍。”
福瓜就敛衣问策。
四爷道:“这转眼到了春天,到到耕种的季节,乡下人手里没有银子,这种子肥料器具,一样缺了就耽误一年的收成,皇上临行前要给他们一些补偿,不如就将今年这些人家的种子免费的发放了。顺便再告之乡里,这事和敦亲王府无关,只是扬名天自己巧立名目的贪污而已,这就和你家无关了。”
其实这种方法也就是一个正名声,当官的是知道了这事和敦亲王府无关,但下面老百姓呢。
不管怎么样,人家就是用你敦亲王府的名声抢了大批的银子,现在银子被官封了,老百姓的损失还是无法补偿的,怨恨还会持续。
可那,也不是四爷会关心的事了。
至于这事,他在大面上,对敦亲王府做到仁至义尽了。
而他挖的最大的一个坑也在这里,只是这个坑,是坑老十的,而不是针对福瓜的。
当然他的心情还是很复杂,不管阴谋阳谋的,还不都是谋!
福瓜道:“四伯的极是。”
四爷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道:“那现在就让人将这事办理下去,再留一封信给下一任上任,我们白天就能上船,估计晚上追上官船是无碍的。”
福瓜道:“只是他们这卖鸡的银子要是不发还,就这么办也行,我写信回家让家里来几个会养鸡的下人来这里办一个养鸡场,场里低价提供鸡崽儿给这些被收了银子的人,没钱的可以先借鸡崽儿,再教会他们正确的养鸡方式。等下了鸡蛋这批人还二只鸡蛋抵一只鸡崽儿也就行了。”
四爷看着福瓜,心想,这孩子是不是在这里等着爷呢,这主意是什么时候想的,极周全,而且看着他的换算价格都出来了,显然这物价在他心里是有谱儿的。
这一招简直是太妙了,而且越往后越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