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嬷嬷转过脸来,目光在众人间环视了一圈,才抬起手指向一个人,“是蓝贵嫔……”
众人皆是一惊,蓝贵嫔却被惊得半晌没有回过神来,明太妃更是皱起了眉头,冷冷一笑道,“既然在这种时候还敢嫁祸于他人,看来是还没有打得狠啊,来人,拉下去,继续打……”
那崔嬷嬷连忙磕了好几个头道,“老奴所言句句属实,太妃娘娘莫非是想要言而无信不成?”
“那好,你说是蓝贵嫔指使的你,那你可有什么证据?”明太妃的目光似利刃一般地射向崔嬷嬷,云裳微微低下头,心中暗自盘算。
明太妃不相信崔嬷嬷说一切都是蓝贵嫔指使的,应当是因为,这蓝贵嫔,本是皇后身边的人。蓝贵嫔云裳也曾调查过,父亲不过是七品芝麻官,蓝贵嫔能够从一个小小的宫女,一路升到贵嫔这个位置,定然有皇后不少的功劳,可以说,蓝贵嫔,是皇后费了心思调教的,之前,恐怕也帮着皇后做了不少害人的勾当。
云裳的余光打量着坐在自己身旁,似乎有些漫不经心的母妃,心中却暗自有些心惊。方才那香粉,是母妃悄悄给自己的,自己一直以为,母妃在冷宫中过了十余年,哪怕是有自己的势力,恐怕也少的可怜。只是没想到,这一出手,虽然如今明太妃还没有相信,但是最后也定然会让蓝贵嫔从此再无翻身可能。
自己的母妃,倒真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呢。今儿个在宫宴上的事情,定然是明太妃拿来试探自己的,可是母妃却能够借此机会倒打一耙,趁机砍掉皇后的一只手……
崔嬷嬷连忙道,“老奴有证据,有证据的,证据便在老奴床上的被子里面缝着。”
宁帝闻言,便转过头吩咐了身边的侍从带人去查看,不一会儿,侍从便拿回来了一样东西,那东西被装在一个蓝色的香囊中,云裳倒是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是瞧见,明太妃拿到东西之后,脸上的神色猛地变得十分地精彩。
宁帝见状,走上去看了一眼,转过头来,目光便落在了蓝贵嫔的身上,“哦,朕记得,蓝贵嫔,你的父亲年初到皇城述职的时候,曾经在桂花巷买了几处院子,当时你还与朕聊起过,说是你父亲年岁大了,过两年实在是无法为宁国效力了,便将他们接过来,住在皇城中,也好照应。只是,朕倒是不知道,你父亲名下的房契怎么会在崔嬷嬷手中?上面还有你的笔迹?”
蓝贵嫔闻言,脸色一下子便变得煞白,连忙站起身道,“怎么会?父亲说来回的折腾,害怕路上遇见什么不测,将房契弄丢了,所以才放在了妾身这里,妾身一直好好地保管着呢,怎么可能在崔嬷嬷手中,妾身与崔嬷嬷又不熟悉。”
崔嬷嬷闻言,连忙拔高了声音道,“贵嫔娘娘,这明明便是你给老奴的,老奴年纪大了,也没什么可图的,按理来说,便应当安安稳稳地在过完剩下的这两年,过两年便被遣送出宫了。老奴冒着这杀头的罪来为贵嫔娘娘做事,便是因为,贵嫔娘娘说她在桂花巷有个院子,愿意送给老奴养老,好让老奴在出宫之后,有个落脚的地方,老奴一时没有忍住,便收了下来……”
“胡说八道!”蓝贵嫔连忙道,“皇上,臣妾发誓,妾身绝对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那房契定然是假的,房契都在妾身宫中呢,就放在寝殿中琴桌上的琴的暗格里呢。”
宁帝笑了笑,将香囊中的房契扔在地上,“你瞧瞧,这可是你的笔迹?这可是你的房契?”
蓝贵嫔却连瞧都没有瞧,神色带着几分倔强,虽然脸色苍白,脊背却挺得直直地,“妾身不用瞧,那绝不会是妾身的东西。”
宁帝盯着蓝贵嫔瞧了良久,才道,“来人,去蓝贵嫔宫中找到她说的琴,拿过来。”
外面传来低低的应答声,殿中却没有人说话,蓝贵嫔只觉得似乎过了许久,才听见脚步声传来,蓝贵嫔身子一震,转过头去,便瞧见侍从手中拿着她平日里弹奏的琴走了过来。
宁帝道,“既然是你琴中设了暗格,你倒是自己将这琴中的房契找出来给我们瞧瞧?”
蓝贵嫔便再也顾不得其他,连忙站起身来,接过琴,拧了拧琴尾,便瞧见琴身后面露出一个暗格来,只是里面却没有蓝贵嫔所说的房契,只有一个纸包。
蓝贵嫔这才露出了几分惊慌失措的神色来,“怎么会?我的房契呢?”说着又将暗格摸了摸,却一不小心将暗格中的纸包落在了地上,纸包摆摔得散了开来,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在殿中弥漫开来,尚香格的管事嬷嬷神色一正,连忙道,“这也是召唤香……”
宁帝闻言,额上青筋暴起,从明太妃的座位上走到殿中,对着蓝贵嫔便是一脚踹了过去,“你不是说房契在琴中吗?怎么没有房契,却偏偏有这害人的召唤香?”
蓝贵嫔面色已经有些发青了,连忙道,“妾身也不知道,妾身不知道这召唤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妾身的房契也不见了……”
宁帝冷冷一哼道,“不知道?这琴中有暗格的事情谁知道?”
蓝贵嫔摇了摇头,“没有人知道,可是,这些事真的不是臣妾做的。”
明太妃心中总觉得十分地蹊跷,她的目光算是利的,只是方才蓝贵嫔的反应,却不像是作伪,人往往在最紧要的时候,最容易露出本性。
明太妃想着,便扬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