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禀报捷报的士兵一入院子便高声喊了起来:“卞西城破,咱们赢了。”
云裳走出屋子的时候,院子中的人都已经将那报信士兵围了整整一圈:“说说,怎么破的?”
那报信士兵便眉飞色舞地讲了起来:“孙将军让咱们做了好几个大大的木头做的滚筒,滚筒之上,插满了匕首,先锋队便推着那滚筒一路从卡纳城出发,朝着卞西去。途中果真有敌人设伏,敌军也是拼了,竟然将士兵埋在了沙子中。那滚筒便正好派上了用场,一路上,埋伏的士兵都被清除得干干净净,咱们畅通无阻地到了卞西城,凭借着兵力的绝对优势,拿下了卞西城。”
“这主意绝妙,孙将军竟能想出这样好的主意来,此前咱们倒是小看他了。”商陆拍着大腿笑了起来。
那报信士兵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咱们孙将军虽然也十分厉害,不过这主意倒的确不是他想的,是皇后娘娘想的,孙将军只是照皇后娘娘的吩咐做的而已。”
一旁的沈半雪闻言,倒似乎有些感慨:“咱们这位皇后娘娘倒是真正的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上一次夜郎大军进攻的时候,我们便听过皇后娘娘的名头,听闻是也是皇后娘娘相助,才将夜郎大军给赶了出去的。”
正说着,那传信士兵便瞧见了站在门口的云裳,面色一变,急急忙忙地便上前跪倒在了云裳的面前:“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禧。这是孙将军给皇后娘娘的战报,请皇后娘娘亲启。”
云裳点了点头,便将那战报接了过来,看了柳吟风一眼,淡淡地道:“随我进书房说。”
那士兵连忙应了声,急忙便赶在云裳和浅酌的身后,进了书房。
沈半雪眼中却满是惊愕,转过头望了望柳吟风,却见柳吟风目光仍旧落在云裳方才站着的位置,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沈半雪便又看向了秦叔:“她……她是……”
秦叔笑了笑,轻轻颔首道:“是啊,她便是皇后娘娘。”
沈半雪虽然方才看得分明,只是却有些难以置信,亲自得到秦叔的证实,亦是呆住了,站了许久,才回过了神来,第一反应竟然是觉着,柳先生真是可怜,竟然喜欢上了最不该喜欢的人。
转过身望向柳吟风,却见柳吟风已经若无其事地转过了头:“我先进屋了,看来她定然是不会让我知晓前方战事如何了,若是被她知晓我在外面站了一天了,定然又会念叨了。”
沈半雪瞧着他的模样,心中有些酸楚,她突然觉着,皇后娘娘真是心狠,即便是她在这偏远的小镇,也知晓如今的陛下和皇后感情极好,听闻陛下曾许诺,后宫只皇后一人。
明明永远也不会给柳先生希望,却还千里迢迢地赶来,给他最无微不至地关怀。
这对于柳先生来说,却绝对是最甜蜜的毒药。若是真的为了柳先生好,为何不断了他的念想?真正地了无牵挂?
只是身为当事人的柳吟风都未曾说什么,她身为局外人,自也没有这个立场去在意这些。沈半雪想着,便将手中的药包拿进了厨房,烧了炉火取了药罐子来熬药。
书房中,云裳展开战报仔细瞧了瞧,方点了点头:“卞西城既已破,形势对咱们倒是愈发有利。只是刚刚破城,尚且需要清理打扫一阵子。告诉孙将军,定要厚待城中百姓,夜郎国此前用过的烧杀戮抢劫之类的,严令禁止。约束好士兵,若是抓住有违抗军令者,杀无赦!”
“是。”
云裳将战报放到了一旁书桌上:“我给孙将军一个月的时间,整理好卞西城中的一切,重新对卞西城仔细布防。一个月后,便定要想法子同赵英杰会和。”
“是。”
云裳摆了摆手,让来奏报战报的士兵退了下去。
随后,才又将浅酌唤了过来:“派个人去赵英杰那边,问一问那边筹备得如何,问一问琴依,粮饷可都准备好了?战事一日比一日紧张,如今已经打入了夜郎国,粮饷的运送更是关键中的关键,若是断了粮饷,这场仗,也就败了。”
浅酌点了点头:“好,奴婢这就派人过去传话。”
云裳的脸上这才有了几分笑意:“原本陛下虽然打算在过年的时候就发动对夜郎国的战事的,只是陛下与我都不曾想到过,这场仗竟然能够推进得这般快,这般顺利。”
“是啊。”浅酌亦是笑了起来:“还是贤王爷厉害,一下子破了幽灵谷,便相当于打开了咱们夏国到夜郎国的大门,这才让孙将军连破两城。”
云裳听浅酌这样说,脸上的笑意却是渐渐淡了下去:“是啊,他自然是十分厉害的。只是……”
只是柳吟风染了风寒引发了寒毒的奏报在刚刚过年的时候就已经送到了锦城,算上从这里到锦城的路途,柳吟风的寒毒,应当是在冬月末腊月初九已经犯了的。
可是,他却在自己身子那般虚弱的时候,还入了军营,和夜郎国打了两仗。
若是他老老实实的在这院子里住着,尚且还有下人能够精心照料,缺什么也好添置。
可他入了军营,随军而行,营中物资本就短缺,还要奔波行军,于他的身子百害而无一利。
这人,怎么就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呢。
云裳的手在袖中握紧了又松开,握紧了又松开,半晌,才长长地叹了口气。
“娘娘,怎么了?娘娘方才想要说只是什么?”
云裳垂下眸子:“是我与陛下欠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