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已经布好了菜,洛轻言与云裳一同入座,云裳便笑眯眯地用筷子亲自夹了一块桂花鱼放到了洛轻言的碗中。
洛轻言吃了一口,笑着道:“说起来,也不知道为何,明明这鱼也是同一种鱼,御膳房做桂花鱼的御厨也是从宁国寻来的,用的也是宁国做桂花鱼的方子,可是做出来的桂花鱼,味道却始终及不上此前在宁国吃过的桂花鱼的味道。”
云裳亦是吃了一筷子桂花鱼,眼角染上了几分笑意:“大抵是因为吃不到,所以总觉着记忆中的味道才是最好的。若是真正从宁国端一盘子桂花鱼过来让陛下比较着尝尝,陛下未必能够吃出两者之间的区别。”
“也是。”洛轻言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只是饭吃到一半,洛轻言却突然皱起了眉头,面上神情染上了几分痛楚之色。
云裳留意到了,只连忙问着:“陛下?怎么了?”
洛轻言张了张嘴,话还未说出口,面色便骤然变得煞白起来,额上不停地有汗水渗出,身子晃了晃,便倒在了桌子上。
云裳急忙站起身来:“陛下?陛下?”
声音都在无意识的打着颤。
周围宫人亦是乱作一团,有惊呼声尖叫声此起彼伏。
云裳飞快地走到了洛轻言身侧,将洛轻言的头从桌子上扶了起来,将他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身上,随后转过身看向一脸愕然的刘文安:“还不赶紧派人去请太医过来?”
刘文安急忙应了声,快步离开。
“都闭嘴!”云裳厉声呵斥着,殿中的声音着才小了许多。
云裳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放在了洛轻言的手上,仔细把了脉,又翻看了洛轻言的眼耳口鼻:“陛下应是中了毒。”
浅酌立在一旁,急忙道:“娘娘,奴婢帮娘娘把陛下扶进内殿吧?”
云裳点了点头,与浅酌一同,将洛轻言扶进内殿躺下了。
“陛下中毒之事,不能够张扬出去,你派人将未央宫围守起来,没有本宫的手令,任何人不得进出。”
“方才侍候的宫人,全部押到西偏殿看守起来。未央宫中其他的宫人,也一并押解到西偏殿,用另一间屋子看守好。”
“看着桌子上的饭菜,不要让任何人动。”
“派人去太极殿那边知会一声,就说陛下中午与本宫用午膳的时候小酌了几杯,喝醉了,若是今天下午有人入宫觐见,让他们想法子打发了。”
“若是有人问起未央宫为何要派守卫围守起来,就说本宫今日发现丢了一些十分重要的首饰,怀疑未央宫中出了内贼,因而将未央宫一并看守了起来,搜查内贼。”
云裳有条不紊地吩咐着,声音有些大,却隐隐带着几分颤。
浅酌与画儿一一应了下来,匆忙出了内殿。
云裳瞧着侍卫从门外涌入,将整个未央宫中的宫人全部押解到了西偏殿,平日里总有宫人来来往往的院子一下子就空了下来。
云裳走到窗户边,眯着眼看向外面,随手将一旁花瓶中插着的桂花取了下来,放在鼻尖又嗅了嗅。
不多时,刘文安带了四个太医疾步入了未央宫。
云裳坐在床边,紧紧握着洛轻言的手,见着刘文安带人进来,猛地站起了身来。
似是起得有些太过着急,云裳的身子晃了晃。
“娘娘!”
刘文安惊呼了一声,意欲上前相扶,云裳却已经稳住了身形。
“快,你们快过来瞧瞧,陛下中的究竟是什么毒。”
几个太医急忙行了礼,快步走到床边,一个一个轮流查看了洛轻言的情况。
看过之后,四人面面相觑,没有人作声。
“你们可看出来陛下中了什么毒了?”
“回禀皇后娘娘,微臣以为,陛下中的,是髓南之毒。髓南之毒,凶猛异常,中毒者初时会觉着头晕乏力,而后昏迷不醒,而后身子逐渐从四肢开始变得僵硬,一直蔓延到心脏部位,一旦心脏也开始变得僵硬,便是神仙也回天乏术。”
云裳闭了闭眼,似是一时间无法缓过神来,半晌才道:“本宫多么希望是本宫误诊了,却原来……”
话未说完,云裳便又急忙道:“髓南之毒也并非无解,从四肢蔓延到心脏需要三日时间,解毒的药材,宫中可有?”
云裳目光灼灼,只是四个太医却都沉默了下来。
云裳见着他们面上神色,忍不住跌坐在了床上:“没有吗?缺哪位?”
“娘娘,髓南之毒解毒的药材一共需要三味,分别是吉秋之熊的熊心,云岚之巅的冰莲花,烟悦湖之水。虽然只这么三味,可是这三味药材却是十分的珍贵,宫中一个都没有……”
云裳半晌没有说话,却已经急红了眼睛。
另一个太医看了看云裳的面色,终是忍不住开了口:“且这三味药材分别来自三个全然不同方向的地方,最近的烟悦湖,离咱们这里,便是快马加鞭,日夜不停赶路,也需得要七八日的时间。陛下……”
云裳知晓他想要说什么,不等他说完,就飞快地打断了他的话:“一定还有办法的,还有办法……”
“鬼医!”云裳神情急切,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沉稳模样:“鬼医不是还在锦城吗?他定然有法子……”
四个太医面面相觑,有人张了张嘴,想要劝说云裳,髓南之毒的解毒之法许多人都知晓,可如今缺的不是解毒的法子,而是解药。
话还未说出来,另一个太医便拉了拉那人的衣袖,朝着他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