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出了花园,回院子的路上路过了一个戏台,戏台已经有些破旧,云裳沉吟了片刻,便又道:“将那戏台重新整理整理吧。 ”
佩兰转过头望向那戏台,连忙应了下来。
回到屋中,画儿便连忙迎了上来,云裳便问道:“宝儿睡下了?”
画儿点了点头:“小皇子已经睡熟了,娘娘,柳沧那边有传来飞鸽传书。”画儿说着,便递了一张卷成小卷的信给了云裳。
云裳接了过来,打开来看了一眼,嘴角便微微翘了起来,很好,浅柳和郑启明回了柳沧之后,已经取得了夏侯靖的信任。不过让云裳有些诧异的是,信中还提到,夏侯靖竟然向浅柳的叔父提了亲,希望娶浅柳为妾。
云裳嘴角的笑容冷了几分,此前她倒是听闻过,夏侯靖在柳沧,为了拉拢柳沧南阳等地的世家,娶了不少的妾室。
云裳突然便想起了华玉彤来,不知如今她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只是华玉彤的父亲毕竟还有官职在身,且在那些地方名望也不低,想来应当还不至于冷落。不过,即便是正妻之位得以保住,每隔一段时日便要为自己的丈夫张罗喜事,瞧着一个接着一个的女子被迎娶进门,只怕她也不会好过。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当初她不止一次地给过华玉彤机会,若是当初,华玉彤选择了听从云裳的安排,如今华玉彤只怕早已全身而退,且说不定已经有了良配。可是华玉彤却执意为之,即是如此,也怪不得她了。
只是如今,夏侯靖想要浅柳嫁给他为妾,事情却是有些棘手。且这信在路上也得耽搁好几日,不知如今情形如何了。若是夏侯靖要娶,定然会在离开离开柳沧之前便娶,断然不会让浅柳有时间等自己回信。且云裳不在柳沧城中,亦是不知其中的详细情形,她自是无法给出什么详细的主意的,因而,浅柳在信中也只是禀报了一下此事,并未询问云裳当如何做。
可是这件事情却的确是一个两难的抉择,若是答应,对浅柳而言,不公平。可若是不答应,夏侯靖定会觉着浅柳的叔父无心同他结盟,为他做事,心中定会起疑。
云裳将信纸在手中拽紧了几分,半晌才揉作了一团,递给了画儿嘱咐她处置了。
云裳走进了屋中,轻叹了口气,却只得在心中暗自安慰着自己,所幸的是,是浅柳,浅柳性子沉静,且是个懂谋略懂算计的,定能够根据情况做出最好的选择。
不管云裳如何着急,如今只怕已经尘埃落定,云裳急也没什么用处,便索性将那件事情抛之脑外,在书架上翻找着。
如今在营中走了一圈,云裳亦是发现了,战场上的形势只怕也不是太好。幸好她之前离开锦城的时候想着这次是行兵打仗,便命浅酌将此前擎苍先生送给她的阵法的书给带上了。
云裳找了一会儿,便瞧见了那几本书,一并取了下来,放在了桌子上。
所有阵形之中,最适合的此次作战的,便是十面埋伏阵。十面埋伏阵,便是诱敌到指定的地方,如云裳此次寻找到的那石林。诱敌深入之后,用陷阱、毒药、或者是刺杀等方式,缠斗敌人,而后在敌人身心俱疲的时候,给与致命一击。
阵法无固定的形式,根据天、地、人设置,通常借助于特殊的地形,书上只画了几种常用的阵形。
云裳勾了勾嘴角,极好,便是它了。
极好,极好。下毒,是她擅长的。刺杀,是暗卫擅长的。至于陷阱,无非便那么极重,她都是知晓的。这阵法像是为这场战场量身定制的一般。
云裳取了昨儿个画的那石林的图,筹谋了起来。
阵法布置倒是其次,其实这十面埋伏阵,最重要的,反倒是引敌入阵的过程。
只要敌人入了那阵法之中,便一切都好说了。
佩兰从外面走了进来,眉头微微蹙着,有些担忧地望着云裳道:“娘娘,是不是打起来了啊,奴婢隐隐约约听见了战鼓和号角的声音,还有喊杀声。”
云裳闻言,让佩兰将窗户推了开来,果如佩兰所言,马蹄声、喊杀声、战鼓声,虽然只是隐约可见,却也让人心中忍不住地生出了几分担忧来。
外面的动静响了整整一天一夜,云裳晚上也未能睡踏实。第二天早上一早便醒了,唤了佩兰来穿好了衣裳,便又带着暗卫出了门。
云裳这一回便径直来到了那石林之中,在石林中整整带了一整日,亦是有了一些发现,这石林之中的雾气,在早晚时分会浓烈一些,尤其,是在清晨,几乎入了石林,便什么都瞧不见了。
云裳也依照着石林的情况,一一设定了,什么地方放置毒药,什么地方设置陷阱,什么地方布置暗杀,石林之中的人不能多,仅仅是几百人的暗卫便可。云裳求来的那几万精兵,为的,便是引敌入阵。
云裳在林中呆到天色渐暗,才带着暗卫下了山,只是还未到山脚处,便隐隐约约听到了脚步声,云裳朝着暗卫使了个眼色,便纵身跃到了林中树叉之上躲了起来。
云裳听见下面传来说话的声音,用的是夜郎国的语言。
云裳只能听明白一小部分,似乎是在说,这夏国的地势太过复杂,这凤凰山实在是太高,且路太不好走,大军只怕不能来。
另一个人便反驳道:“正是因为如此,夏国定然不能够猜到他们竟会从凤凰山上杀下去,这样才能杀个措手不及。”
其余的话云裳便无法猜出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