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点了点头,笑着道,“仓觉青肃为了储君之位而来,若是夜郎国皇帝病危,她必会担心他的二哥和五弟趁机发难,弑君夺位也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若是此时,仓觉青肃不在夜郎国,势必便会处于被动,不过,仓觉青肃在夜郎国中的势力也是不少的,稳那么几日还是可以的,他日夜兼程的赶回去,兴许还来得及。”
“话是这般说,只是那夜郎国皇帝在皇宫之中,皇宫中戒备森严,又怎么让他病重呢?”云裳微微蹙眉。
只是抬起眼,便瞧见靖王波澜不惊的脸,云裳心中隐隐一动,带着几分狐疑地大胆猜测到,“莫非,夜郎国的皇宫中也有王爷的人?”
正说这话,浅音便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两个茶杯,将茶放好之后,浅音才又退了下去。
靖王漫不经心地拿起茶杯杯盖,复又盖上,“夜郎国地处草原,物资较为匮乏,比如像茶这样的好东西,便是没有的,必须得从宁国购买。茶叶在炒制的过程中可以做的手脚太多,除了不敢明目张胆的下毒,像李依然知道的法子,两个原本没有任何毒的东西,碰到一起产生毒素,我自然也是会用的。”
云裳的手微微颤了颤,“那夜郎国皇帝,真的病危了?”
靖王端起茶杯,慢慢的饮了一口,才道,“是不是真的病危,不过在我的一念之间而已。”
云裳便沉默了下来,虽然知晓,真正的靖王便应当如此,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此前宁浅也曾说起过靖王的手段。只是,亲耳听他说起,却仍旧觉着有些心惊。这样的远谋,这样细致的布置,她是很难做得到的,即便她重活一世。
怪不得,父皇要将他长年累月的放在边关,这样的人,若是在皇城,莫说是李氏,即便是十个李氏只怕也不是他的对手。只是,即便他已经近十年几乎未回过皇城,却也部署了不少,宁国百姓尊他为战神,后宫之中父皇枕边也有他的人,只怕朝中不少官员都与他关系不菲。
这样的人,若是与宁国为敌……
云裳几乎无法想象。
“仓觉青肃好几次与宁国为难,他便交给王爷了。只是,裳儿想要求一个恩典,那华镜,裳儿却想要亲手解决了。”云裳望向靖王的眼,笑容浅浅。
靖王笑着点了点头,“我一直不知道你与皇后与宁华镜究竟有怎样的深仇大恨,不过,看皇后的模样,亦是想要置你于死地的。这样的敌人,能少一个还是少一个,你既然这般想要宁华镜的命,我交给你便是了。”
“多谢王爷。”云裳轻声道。
华镜的公主府中,一群下人跪在华镜的院子中,已经是五六月的天气,下午时候太阳毒辣得紧,一群人将身子伏在地上,地上滚烫,不少人的脸都被晒得通红,满脸都是汗,却也一动不敢动,只能竖起耳朵听着屋里的动静。
“嘭!”的一声,众人的身子抖了抖,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前几日去了皇宫之后,回来便变得这般模样,稍微一个不顺心,便苦了他们这些个侍候的下人。
“这蝉叫得这般令人烦躁,你们都聋了吗?不知道把这该死的蝉给弄走吗?”里面传来华镜不耐烦的怒斥声,众人又是一颤,不一会儿,便瞧见华镜身边贴身侍候的丫鬟菱花走了出来,面上带着一个掌印,眼睛也微微有些红,这几日,华镜处理了三四个贴身丫鬟,她心中怕得紧,却不敢反抗,整日都惶惶不可终日,深思也忍不住有些恍惚。
菱花对着跪在首位的侍从使了个眼色,那侍从连忙拉了几个人起身,急急忙忙去取了竹竿来捕蝉。
菱花看着跪了一地的下人,眼中闪过一抹恨意,转过身朝着屋里深深地看了一眼,希望今儿个晚上那位爷能够过来,也只有那位爷过来的时候,这位难侍候的公主的脾气才会稍稍消停一些。
夜渐渐地深了,屋中静了下来,只是灯却一直没有熄,夜色渐浓,静了一晚上的屋中又传来好几声东西被摔碎的声音,接着,便是一阵怒斥声,最后,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过了不久,便听见华镜的声音传了出来,“来人,把这小蹄子拖走,莫要脏了本公主的地方。”
站在门口的侍从浑身一颤,面面相觑,心中虽然害怕之极,却也不敢再去触里面那位祖宗的怒气,便连忙走了进去,屋中一片狼藉,满地都是被摔碎的花瓶茶盏的碎片,碎片之上,躺着一个粉衣的丫鬟,原本清秀的面容变得无比狰狞了起来,似是被人拿着花瓶从头上砸了下来,头上有深深的伤口,伤口流的血流到脸上,满脸的血污。许是害怕至极,那不曾闭上的眼中满是惊恐,正是下午那菱花丫头。
“死丫头,叫端杯茶结果端来那么烫的茶,大热天的是要把本公主烫死吗?”华镜穿着一身紫色长裙,长长的裙摆曳地,面容精美,似是刚梳妆打扮过,只是因为怒气,面容有些扭曲。
进来的侍从也不敢多留,急急忙忙将那躺在地上的菱花抬了起来,匆匆忙忙地朝着门外走去。
屋中侍候的另外两个丫鬟目睹了事情的整个经过,身子都在微微发着抖,却仍旧得扯出一抹谄媚的笑意来,生害怕再惹到华镜。
“行了,大半夜的,看见你们就烦,本公主去花园中走走,你们都不要跟过来。”华镜抬起脚往外走去,许是因为觉着有些热,便抬起衣袖扇了扇风,扇了半晌只觉得心情愈发的浮躁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