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张了张嘴,沉默了一会儿:“好像有道理啊?”
鬼医轻咳了一声:“不过这种需要动脑子的事情,本来也就该由你们来操心,我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看病制毒。”
“这武安城的事情也就快要了结了,你承诺我的药宫的事情,可别忘了。”
“知道了知道了,忘不了。”
云裳带了几块木炭,又带了人去了青云湖边,在湖边找了几块大石头,用木炭在石头上如今水位所在的地方画了一条线。
已经入了秋,这几日雨水已经少了许多。
青云湖中除了涨潮的时候,其他时候都比较平静,水位并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云裳看了看天色,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云裳叫人点燃了火把,在湖边等着,正等着,一件衣裳就落在了她的肩头。
云裳转过头,就瞧见洛轻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身后,后面还跟着一个荣杰。
“荣大人。”云裳将洛轻言给她披上了披风拢了拢:“平日里,这青云湖中的水,约摸在什么时候涨潮啊?”
“平日里现在这会儿就会开始,而后在一个时辰之后到达水位最高点,在持续约摸一刻钟之后,就又会慢慢退潮。”
云裳闻言,下意识地就让侍卫举了火把,看了看她画出来的那条黑线,水位并没有上涨。
“大抵是所有的暗涌都已经堵住了。”
洛轻言点了点头,握了握云裳的手,云裳的手微微有些冰,洛轻言蹙了蹙眉:“夜里冷,先等一等,一个时辰后再过来看吧,派人过来看也行。”
云裳应了一声,倒也没有拒绝,只跟着洛轻言一同转身往回走。
“鬼医说,今天傍晚你亲自带着人入城去搜查去了?可搜查出了什么?”
“找到了两个老人家,因为腿脚不便,一直待在家中,昨夜的大火没有波及到他们,只是却也没有办法自己离开武安城,我叫人将他们在周围找了两个闲置的农家,先暂时将他们安置在了那里。到时候,叫人送些吃的过去。”
云裳应了一声:“最苦的还是百姓。”
洛轻言应了一声,却又道:“只是若是没有这一遭,只怕整个夏国,不知道还会有多少百姓会受苦。”
“若是夏国真的落入了巫族人之手,夏国这千千万万的百姓,恐怕都会成为巫族人手中的傀儡,被巫族人做成活死人,亦或者用来练蛊,被蛊虫控制。”
云裳颔首:“是啊。兴,百姓苦,亡,百姓更苦。”
洛轻言揽住云裳:“除此之外,还在城中一间宅子中发现了许多养蛊虫的罐子。那个地方是一处十分破旧的屋子,屋子里摆放着破碗和旧拐杖,瞧着倒像是乞讨所用。”
“那个乞丐?巫族族长?”
洛轻言嗯了一声:“我亦是怀疑,那处地方是巫族族长此前暂住的地方。”
“十分破旧的屋子?”云裳扬了扬眉:“这位巫族族长倒是果真如同你所言那样,在伪装之事上不留丝毫破绽,连居住的屋子,都做的滴水不漏。”
“只是你之前说,想法子将鬼医弄出来的那半吊子蛊虫下给了那巫族族长,可是,自打昨夜事发之后,好似就没有瞧见过巫族族长?他是死了?还是逃了?”
洛轻言垂眸笑着:“正想与你说这个呢,瞧见那巫族族长了,大抵是因为他自己炼蛊的本事在整个巫族中都算的上数一数二的,所以那蛊虫虽然对他的身体有些影响,可是却并未影响到神志。”
“只是毕竟身体受了损伤,想要做什么,也不易了。且他大抵也知道,连他都已经被发现了,此番巫族起事之事,恐怕是败了。”
“所以今日傍晚的时候,他趁着天色稍稍昏暗的时候,便轻装从简,将所有能扔的东西都扔了,一大早的就跑到了城门口等着,意欲出城。”
“此番他假扮成了一位寻常老人家,不过大抵是他本身就并不会易容之术,他仍旧没有易容,被暗卫给发现了。”
“人已经被送了出来,关押了起来,你可要去看看?”
云裳点了点头:“自然是要看看的,毕竟这一场战事会发展成如今这副样子,与他大抵是脱不了干系的。”
“巫族数百年偏居一隅,安安分分。便是这位族长,起了不该起的心思,才有了这么一出。我说什么,也得要去会会这位巫族族长才是。”
洛轻言应了一声,才道:“虽然乌蒙齐出城的时候什么都没带,暗卫也搜过身,可是为了防患于未然,我还是让监视他的暗卫佩戴上了巫族的骨哨,将他关押在了一处石头所砌的牢房中。”
云裳颔首:“陛下是对的,虽然我们揣测,那位乌蒙齐与那圣女,应该是一个擅长巫术一个擅长蛊术,可是也并不代表着,擅长蛊术的人就不会一点巫术。”
洛轻言抬起手来摸了摸云裳的头发,带着云裳一起去了营中。
那石头所砌的牢房,其实是在地下的,从一处营帐走下去,我便是一道铁栏杆门,门外并未有守卫。
透过铁栏杆,就能瞧见里面靠着石墙坐着一个人。
云裳并未叫人将门打开,只立在门外,看着屋中的人,虽然换了一身打扮,只是脸却仍旧是那张脸。
“许久不见了。”
乌蒙齐抬起眼来,眯着眼看向云裳。
大抵是因为云裳如今换了一张脸的缘故,乌蒙齐的目光中尚且带着几分犹豫,半晌才似是确定了一般:“你是,妙手堂那位洛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