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应了一声,抿了抿唇:“我刚刚试了试,在有虫子的水中放毒药,以及,将那些虫子弄到火中烧。”
“其实这虫子没有那么难除掉,这两种法子,都能用。”
云裳点了点头:“只是刚刚听闻从尸体中爬出了不少虫子出来,还会钻入人体内,便觉着事情有些棘手,若是如你所言,倒似乎没有那么可怕。”
鬼医颔首:“现在最为重要的是,尽快试出这东西能不能够人传人,我已经将一个有症状的人和一个没有症状的人放在了一块儿,现在只能先等着看结果。”
云裳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那满是虫子的盆子中。
看了半晌,云裳转过头,在周围搜寻着。
“找什么?”
云裳摇了摇头,走到一旁,折了一根长长的树枝来,折成两根,当作筷子,从盆子中夹了几条虫子起来,放在了自己手上。
“喂喂喂!”鬼医几乎是跳了起来,瞪大着眼指着云裳:“你疯了不成?”
云裳没有看他,只凑在火盆子旁,借着火光,目光定定地看着手背上那几条虫子。
那几条虫子在云裳的手背上转来转去,似乎在想法子往里面钻。
只是转着转着,那几条虫子的动作却渐渐慢了下来。
鬼医见云裳动作,蹙了蹙眉,也在云裳身侧蹲了下来,拧着眉头看着她的手背。
看着看着,鬼医倒也看出了几分端倪来:“这是怎么回事?”
云裳勾唇笑了笑:“我在我身上抹了毒药,我只是想要试试看,有没有效果。”
云裳看着那几条虫子一动不动地躺在她的手背上,用树枝动了动,那虫子仍旧没有动静。
好似是死了……
好像有效果,云裳舒了口气。
鬼医哑然,张了张嘴,半晌才骂了一句:“你就折腾吧,待会儿见着洛轻言,我就将你这段时间做的事情都同他说一说,给自己下蛊虫,给自己下毒,在自己手上划刀子,如今又将虫子往自己身上放。”
云裳扬了扬眉,毫无负担地威胁着:“你若是敢说……”
不等云裳说完,鬼医就瞪向了她:“我若是敢说你能怎么样?你想威胁我是不是?好啊……你还敢威胁我。”
“你若是敢说,我就不给你办药宫了。”
“……”鬼医咬牙:“行,你狠。我不说就是,不过,你以为我不说,他就不会知道了吗?”
“洛轻言可是将你看作眼珠子一般,他定然会想要知道你在这城中这段时日过得怎么样。若是他问了,你身边那些暗卫会不说吗?”
云裳咧嘴:“陛下每日需要处置的事情不少,到时候,我再自个儿主动避重就轻地将我在城中的情况同他说一说,他便断然不会再去问暗卫了。”
她心中早已经打好了算盘,丝毫不怵:“陛下的性子,我应该比你稍稍了解一些。只要你不说,我就能够保证,陛下绝不会发现。”
“行行行。”鬼医翻了个白眼:“随你便,你就作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万一让洛轻言知道了,哼哼……”
云裳站起身来:“你在这边盯着,将所有的士兵分开来,及时观察着那些中了虫子的士兵的情况,尝试着用一些药,看看有没有用。”
“那你呢?”鬼医不满:“你去哪儿?这么多士兵,你不帮我配药吗?”
鬼医说着,又有些发愁:“也不知道这城中的药究竟够不够。”
“药的事情你去联系妙手堂的人去,城中的医馆药馆那些他们熟悉,让他们看看有多少幸免于难的,先想想办法找些药材来。”云裳想了想:“若是不够,再去找王尽欢,看能不能够想法子,从城外往里面弄一些。”
“若是要用车马那些运药材,可以先在车马上面,还有运转药材的士兵身上涂抹上毒药。”
鬼医敷衍地点了点头:“知道,我知道安排。你要去哪儿,你刚才还没有回答我呢。”
云裳见他一副誓死也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若是那些虫子只能依靠尸体,亦或者依靠尸水才能滋生,又怕火,我想先去将城中各处掘地三尺,也要找一找,哪些地方有尸体,好将那些尸骨处置了。”
“怎么处置?”
云裳早有打算:“直接烧了。”
“让王尽欢和军中其他守将吩咐下去,所有士兵,只能够从城中各处的井中取水来喝,不能够喝城中河渠之中的水。”
“好。”
鬼医看了云裳一眼,又从袖中摸出几个药瓶子出来,拽住了云裳的胳膊,将那几个药瓶子重重地放在了她的手中:“给。”
“嗯?”
“都是一些毒药,全都是我珍藏了许久的东西,毒性极强。都是药水,你可以拿去,多叫上几个暗卫,帮你去挖尸体去。”鬼医叹了口气:“你一个人,那得挖到什么时候?”
“吃药之前,先让他们将那红色小瓶子里的药丸服下,那东西,一共只有十多颗,能解百毒。”
鬼医说完,抬头望了望天,眼神中俱是怅然:“我已经将我压箱底珍藏的东西全都拿出来了,等从这武安城出去,你可得要好好的报答我。”
云裳笑了一声:“行。”
云裳接了东西,唤了几个暗卫,就走了。
城中尸体最多的地方,便是那至阴之地。
云裳带着暗卫过去,先让暗卫在那宅子周围的排水沟中洒上了鏻粉,而后将那些鏻粉给点燃了。
随后,云裳才带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