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浅点了点头:“也好。此前看你在信中说的那些,我亦是无比担心,只是营中也没有人知晓巫族那些巫蛊之术的。我与王尽欢虽然知晓巫族极有可能会通过巫蛊之术来对付我们,可是却也全无应对的办法。”
“也因为如此,我们也不敢将这件事情公之于众,平白惹得营中人心惶惶。”
云裳轻轻颔首:“不公布是对的,寻常士兵即便是知晓了,也没有办法应对,甚至恐怕连察觉都察觉不了,除了会让他们觉着恐慌之外,没有任何的作用。”
宁浅带着云裳一同进了大营,眉头轻蹙着:“虽然我们没有公布巫族之事,可是之前巫族对我们下过几次手,第一次,营中所有的战马都全部发狂,而后第二天便直接暴毙。”
“当时就有流言蜚语在营中传了开,说是什么天怒。”
宁浅冷哼了一声:“第二天,我与王尽欢便直接推了个叛军安放在我们军中的细作出来,说是他在喂食战马的马草中下了药,这才平息了下来。”
“后来又出过两次事,此前将领都出事,又后来,饭菜中突然出现虫子。”宁浅咬了咬牙:“我们都用同样的办法栽赃嫁祸给了别人,只是出的事情多了,即便是我们嫁祸给了叛军细作,营中也仍旧会有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传开。”
云裳点了点头:“这样下去也不是法子,得彻底将隐患给除了,才能安定营中将士的心。”
“是。”宁浅点了点头,只是神情却带着几分恍惚:“话虽这样说,可是坐起来,却并不容易。”
云裳看了看宁浅的肚子:“你如今怀有身孕,巫族那些巫蛊之术手段阴狠毒辣,我觉着,你还是少来营中比较好,若是一不小心着了巫族人的道,可就不好了。”
宁浅点了点头,抬起手来轻抚自己的肚子:“我知晓的,你放心。”
云裳叮嘱完了宁浅,才抬起头来望向周围。
自打洛轻言回到夏国之后,因着洛轻言本就是武将的缘故,夏国军中的风气倒是有了很大的改观。营中干净整洁,士兵亦是训练有素,井然有序。
云裳立在原地看了会儿,眉头才轻轻蹙了起来:“最近与叛军开过战”
虽然营中井然有序,没有多少人在营中走动,云裳却仍旧瞧见,有士兵抬着担架往后营区去。瞧着那那些担架上的士兵的伤势,应该是新伤。
“是。”宁浅点了点头:“就在昨日,叛军突然派出一支一千人左右的队伍出城偷袭,虽然咱们并未吃多少亏,只是却也还是有些士兵受了伤。”
云裳拧了拧眉:“就一千人左右的队伍来偷袭我们的大营”
“可不是。”宁浅亦是在看那些担架上的伤兵:“也不知道叛军是如何想的,只是我觉着,他们断然不单单只是来送死的,定然有旁的目的。事出反常必有妖,恐怕是巫族人的阴谋诡计。”
云裳点了点头,她亦是这般想。
“武安城中可有咱们的人”
“有的。”宁浅点了点头,只是营中来来往往都是人,宁浅也不好细说,只抿了抿唇道:“城中有咱们的人,可是如今叛军中手掌权的,并不是夏侯靖。之前我们安插的人都是针对夏侯靖去了,可如今夏侯靖成了活死人,真正隐藏在他身后的是巫族人,巫族人并不信任夏侯靖之前的人,只重新提拔了一些人,那些人,我猜想,恐怕多半是些巫族人。”
“即便不是巫族人,恐怕也已经被巫族人做成了活死人。我们的人根本没有办法靠近”
云裳听宁浅这么说,眉眼微动:“此前夏侯靖亲近之人,你们可都知晓”
“自然是知晓的,至少夏侯靖摆在明面上的那些人,是知晓的。”
云裳轻轻颔首,微微眯了眯眼:“夏侯靖已经成为活死人之事,我们知晓,可是叛军中的那些人,却是不知道的。”
宁浅跟在云裳身边的时间已经不短,听云裳这样说,就知云裳在想什么:“娘娘是说离间计”
云裳笑着颔首:“巫族人虽然已经控制了夏侯靖,可是真正冲锋陷阵的,也还是夏侯靖之前带在身边的那些人,也还是夏侯靖自己拉拢的将士。一旦这些人都反了巫族人定然也会十分头痛。”
“巫族人头痛,便是我们最愿意看到的事情。”
宁浅点了点头:“在这武安城,也算是与那些巫族人有过一些直接间接的接触,我亦是发现,虽然我不知道巫族人的巫蛊之术强大变态到什么地步,可是,他们在打仗,在阴谋算计这些事情上,比之咱们,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是。”云裳也十分认同:“大抵是因为这几百年来,巫族一直都偏居一隅,巫族人守着自己那片土地,生活和谐安乐,没有什么仗可以打,且就那么几千人,也没有太多勾心斗角的事情,所以,他们的性子本质上还是比较单纯的,阴谋算计那些,接触的并不太多。”
宁浅若有所思:“如此说来,这便是我们的长处,兴许,也是我们此番得胜的关键。”
云裳笑了一声:“是,我家浅浅果真是人美又聪慧。唉,王尽欢娶了我们家浅浅,可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云裳正说着,便远远地瞧见王尽欢从中军大帐中钻了出来,身后带着几个副将与贴身亲卫,面上带着几分焦灼,快步走了过来。
云裳本以为王尽欢是来接宁浅的,只是却发现他快要走到她们跟前才似是突然发现了她们:“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