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安就在一旁侍候着,原本听两人斗嘴斗得津津有味,却不想战火突然就烧到了他的身上,刘文安忙不迭地道:“奴才这可实在是冤枉啊,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奴才这个凡人,谁也得罪不起啊,这可叫奴才怎么办是好呐?要不,陛下和娘娘给奴才出个主意?”
云裳笑吟吟地看了他一眼:“不必理会他。”
刘文安佯装怯怯地看了洛轻言一眼,见洛轻言似笑非笑地看着云裳,只在心中轻啧了一声,乖巧应下:“是。”
“老狐狸。”洛轻言笑骂了一声。
云裳与刘文安皆当作没有听见,云裳转过身吩咐着刘文安:“时候不早了,先前我不知道陛下要过来,还没有传晚膳,你出去同宫人说一声,让御膳房那边准备一些陛下喜欢吃的饭菜。”
“是。”
洛轻言陪着云裳吃了晚膳,便离开了未央宫。
一出未央宫,洛轻言脸上的笑容就消失得一干二净,全然寻不到踪迹。
刘文安小心翼翼地觑了洛轻言一眼:“皇后娘娘,好似还并不知道。”
洛轻言点了点头:“她手中虽然也有不少暗卫,也有自己的消息网,可是她从来不将手中那些消息网伸到我身边,我身边暗卫在查的事情,她那边的人也大多不会重复做,因为她觉着暗卫本就不多,不能这样浪费,所以她尚且不知。”
“加上当时宫变的时候,她就同我在一起,在太极殿上,是亲眼见着了夏侯靖的尸体的,且也亲耳听暗卫证实了,那尸体并未易容。所以她只怕压根就没有想到,夏侯靖根本没有死。”
刘文安眉头轻蹙,亦是点了点头:“也是,恐怕也没有几个人会想到,夏侯靖的确不是易容,而是直接将脸上的皮肤整个剥了下来,缝在了别人的脸上,让人代替他起事,代替他入宫,代替他死……”
刘文安想起此前看见的面上血肉模糊的尸体,仍旧觉着浑身发冷,汗毛直立。
生生将脸上的皮剥下来,那得有多疼啊。
夏侯靖也实在是个狠人,至少他定然是做不到的。
“只是那个假冒夏侯靖的人将那脸上缝上去的那一层拿下来之后,下面也是没有皮的脸,血肉模糊,根本辨认不出究竟是何人。”
“也不知道,夏侯靖和谁换了脸,如今身在何处,如此一来,此事查起来也不容易。”
洛轻言冷笑了一声:“不用查,夏侯靖定然是和曹翰换的脸,如今正在带着浅酌,前往安永庄的路上呢。”
“曹翰?”
洛轻言点了点头,停下了脚步,抬眸看向仍旧被雪覆盖着,白茫茫的宫殿,嘴抿成了一条直线:“他辛苦布置下的东西,在安永庄呢,他自然是不会就这样轻易认输,自然会想方设法地前往安永庄,继续他未能成就的雄心壮志。”
“那陛下,是要派人去追杀?”
洛轻言眼中闪过一抹阴鸷:“杀,自然是要杀,杀无赦。”
顿了顿才又道:“暗卫那边刚给我的消息说,皇后方才也已经对曹翰下了杀令,我还以为……”
还以为是云裳知道了什么,这才特意过来试探一番。
原来不知道。
不知道也好,那样丑陋的尸体,那样骇人的一张脸,不应该污了云裳的眼。
洛轻言心中想着,只飞快道:“派遣暗卫去,想方设法地将人杀了。”
刘文安点了点头应了,又想起一茬:“可是,皇后娘娘不是已经还给夏侯靖下了毒了吗?此前放在那龙椅之上的,也只是诱发那毒药尽快发作,即便是夏侯靖没有中那龙椅上的毒,也终有一日会毒发身亡。娘娘下的那毒,什么时候能起效果啊?”
说完,又叹了口气:“娘娘怎么不给夏侯靖下一种能够让他立刻暴毙而亡的毒药啊。”
“让他死,不难。”洛轻言神情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当时夏侯靖落在我们手中的时候,我们便有千百种法子能够取他性命。”
“只是他死了,他的党羽还在,且一直在外面暗中运作。我们是想要知道,他究竟在做什么,所以才一直留着他,想要将他的所有计划,所有党羽爪牙一并引出来。”
“除了那次的宫变,如今他的计划,他的党羽爪牙已经完完全全摆在了我们的面前,我们自然也就不需要有什么顾忌了。”
刘文安点了点头:“也是,只要咱们知道了他想要做什么,想要清算,便容易许多。至少比在一团迷雾之中抓瞎,要容易许多。”
洛轻言沉默了片刻:“夏侯靖身上的毒,顶多还有一个月便会毒发。可是,我等不了这么久了。”
“此前因着暗卫出了岔子,安永庄那边的消息我们就已经晚了近两个月才知道,导致我们失了主动权,也不知安永庄那边究竟境况如何。”
“如今不能在放着夏侯靖在外一个月了,一个月的时间,能够做的事情太多,能够有的变数太多了。”
“哎……”刘文安点了点头:“奴才这就去吩咐下去,派遣最好最精良的暗卫去追杀。”
洛轻言嗯了一声,算了算时日,又道:“承业人应该早已经在宁国宫中了,宁国那边的消息也应该快要送到了,你帮我留意一些,我最近有些忙,我害怕自己错过了消息。”
“承业的消息一日没有传过来,我一日不能彻底放心。”洛轻言顿了顿:“只怕皇后也一直不怎么放心,只是因着我一直在向她保证承业定然不会有事,所以她才一直装作放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