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忍不住抚掌而叹:“高啊。”
“这种试探,若是夏侯靖的意思,夏侯靖远在锦城,想必也不会那般详细的告诉他们应该如何做,多半也只是让他们各自发挥。”
“此前那两个官员,就是蠢的。而今日这哑女,倒是有几分意思。”
洛轻言挑眉看了云裳一眼:“哑女不一定是真的哑女,有时候,看起来有明显缺陷的人,比较不容易让人心生警惕。”
“那就更厉害了。”云裳扬了扬唇:“若她不是哑女,却装聋作哑了十多二十年,这样的人,能成大事。”
见洛轻言一直盯着她看,云裳笑了一声:“陛下放心好了,我自然知晓,她与咱们如今立场不同,我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去打草惊蛇。”
“不过,倒是可以留意着,等着尘埃落定,将她收归旗下。”
云裳素来是个有主意的,洛轻言倒也并不怎么担心,只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见外面传来匆匆忙忙的脚步声,还伴随着宫人着急忙慌的呼喊声:“太子殿下,您慢点。”
云裳转过头朝着门口看去,就看见承业脚步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手中还提溜着一个什么东西,还在动。
等承业走近了一些,云裳才看清楚了,他手中提着的,竟然是一只鸽子。
“这鸽子从哪儿来的?”云裳蹙了蹙眉:“承业你提着它做什么?”
承业忙将那鸽子提到了云裳与洛轻言跟前,提起来给两人看:“回禀母后,这鸽子是儿臣刚刚射下来的,这鸽子的脚上绑着一个竹筒,儿臣问过身边侍从,他们说,这应该是信鸽。只是竹筒里面的纸条,儿臣实在是看不明白,所以才拿来给母后瞧瞧。”
云裳眯了眯眼:“信鸽?”
洛轻言已经接过了那鸽子,倒是果真从那鸽子的脚脖子上找到了一个竹筒,洛轻言将里面的信纸掏了出来,一边展开一边问着:“里面的信纸你已经看过了?”
承业点了点头:“是侍从拿出来打开,给儿臣看了一眼的。”
洛轻言却是径直道:“太子殿下的贴身侍从,全部去领罚,仗责十次。”
承业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
洛轻言看向承业:“你是太子,这世上想要害你的人数不胜数,你的侍从,理应为你排除一切有可能的隐患。而这鸽子,是你用箭从天上射落的,来历不明,他们却仍旧放任你去接触,甚至提着它走到了我与你母后跟前。”
“若是这信鸽上有毒呢?亦或者是有其他不好的东西……”
承业顿时瞪大了眼:“那儿臣就中招了,不仅是儿臣,还有母后和父皇。”
洛轻言颔首:“你年岁尚小,遇事不能思虑周全也正常,可是你身边的侍从最为要紧的事情就是保护好你的安危,这些隐患,他们不应该没有想到。所以,父皇必须要责罚他们,让他们吸取教训,以后再也不能这样马虎大意了。”
承业张了张嘴,这鸽子是他射下来的,也是他执意要拿着,要查看的。
侍从劝过,只是没有成功而已。
可是……
承业咬了咬唇,若这件事情只是威胁到他的性命安全,他定是会为他们求情的。可他将那鸽子提到了母后和父皇面前,也没有人劝阻。
若是父皇母后因此出了事……
承业几乎有些不敢想,只挺直了背脊站着,点了点头道:“是,儿臣知道了。”
侍从退下去领罚了,承业转过头看了他们一眼,才走到了洛轻言身侧:“那父皇,这字条上面写的是什么啊?”
洛轻言这才将目光落在了那字条上,那字条上上面写的,倒好似是字,可是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文字,全然看不明白。
云裳凑过来看了一眼:“这是字吗?还是什么图案?”
“像是字。”
“也不像是夏国文字啊?”云裳仔细回忆了一番:“倒有些像是夜郎国的文字,可是却又有些不同。”
洛轻言点了点头:“夜郎国的。”
云裳讶异:“可是夜郎国的文字我也见过,也认得大部分,这上面的我却是一个都不认识啊,只是觉着有些像夜郎国的文字而已。”
“嗯。”洛轻言将那纸折了起来:“不是夜郎国现在所用的文字,是夜郎国的古文字,大约是夜郎国几百年前所用的。如今夜郎国的文字经过了数次演变,已经与那时候全然不同了,你不认得也实属寻常。”
云裳扬了扬眉:“既然是夜郎国数百年前的文字,如今也已经全然没有用了,陛下如何会认得?那这纸条上写的是什么啊?”
洛轻言轻咳了一声:“唔,我此前与夜郎国打仗的时候,曾经查过一些关于夜郎国的资料,看过一些几百年前的书籍,认得这些是夜郎国古文字,只是我也不认识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云裳笑了一声:“无妨,不认得也无妨。陛下能够认出这是夜郎国古文字便已经实属不易,有了方向,想要知道这上面写的什么就容易许多了。”
云裳转头看向一脸茫然的承业,柔声问着:“承业是如何将这鸽子射下来的?在什么地方射下来的?”
“就在儿臣的院子里。”承业见终于有他能够懂能够回答上来的话,顿时高兴了起来,忙不迭地应着:“下午是我练习骑射的时间,我练了好久的靶子,觉得没什么意思,就想射点活动的东西。先是让侍从抬着靶子跑,后来看见有鸽子突然飞过来,又飞的不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