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太极殿的时候,洛轻言却并未在处置什么政事,见着云裳过来,只伸手将她拉到了身侧,轻声问着:“怎么了?”
云裳眉头紧蹙着,眼中带着几许担忧:“陛下,承业有些不对劲。”
洛轻言听云裳这么说,却也并未问云裳是怎么个不对劲法,只漫不经心地轻轻点了点头。
云裳见洛轻言这般反应,便一下子明白了过来:“陛下已经发现了?是如何发现的?”
洛轻言抿了抿唇:“昨日,我抱过承业。”
云裳点了点头,倒似乎有这么一遭,昨日洛轻言的确是抱过承业的。
“重量不一样。”
洛轻言眉头轻蹙着:“今日的承业,比昨日的还要重些,约摸重一斤多一些。”
“三岁的小孩子,断然没有一天长一斤的可能,且承业昨夜还病了,一直到先前我过去的时候,都一直没怎么吃东西,按理来说,应该比昨日还轻一些才应该。”
所以,先前洛轻言抱过承业,让她喂饭的时候就发现了?
“而且,我先前握到了他的手,承业虽然平日里也学一些骑射功夫,手算不得十分细嫩,可是到底在宫中长大,吃穿有人侍候,也极少跟寻常小孩子一般在地上玩儿,就只学一学骑射功夫罢了,手也还算保养得宜的。”
“先前我摸到的那双手,比承业的手要粗糙许多。”
云裳倒是没怎么注意到这些,只蹙了蹙眉,没有作声。
洛轻言这才又看向了云裳:“裳儿又是怎么发现不对劲的?”
如何发现的……
慕绾卿咬了咬牙:“先前到了未央宫,我瞧着他的精神头看起来要稍稍好些了,想着虽然是病着,可是一直在床上躺着反倒会让身子越躺越疲软,就让他下来玩会儿,叫宫人去将承业之前留在未央宫的一些小玩意儿拿了出来玩儿。”
“我在一旁瞧着他拿了九连环解,手法十分生疏。”
洛轻言明白过来:“承业从还不会走路的时候就开始玩九连环,九连环解得好,一直是他十分得意之事。”
“是。”云裳颔首,眼中忧色愈重:“他不是我们的承业,那承业,又去了哪儿?”
洛轻言摇了摇头,将云裳拥入怀中:“我已经派遣了人去查去了,不要着急。我料想,此事多半是凌子越所为,因为昨日之事的报复,只是现在没有证据,也并不确定,咱们先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现,切莫打草惊蛇。”
云裳点了点头,便是因为这样的考量,先前在未央宫的时候,她并未立即便将这件事情拆穿,只陪着那假的承业作了会儿戏,这才来找洛轻言商议对策。
“筹谋这件事情的人心思倒是极其毒辣的,没有多少人会怀疑一个三岁的孩子。虽说,爹娘是最了解自己孩子的人,可是你我二人因着身份的缘故,平日里注定没有多少时间花在陪伴孩子这件事情上。”
“他兴许也就是看准了这一点,笃定我们轻易不会发现,才敢这般做。”
洛轻言点了点头:“我猜测,他这般做的目的,就是想要我们发现不了承业被调包,以争取时间。”
“宫中戒备森严,且宫中如承业那般大小的孩童并不太多,想要将一个孩子悄无声息地带出宫,实在是一件不太容易的的事情,所以他们需要时间,想法子将承业带走,以此威胁我们。”
洛轻言沉默了片刻:“我觉着,承业现在,应该还在宫中。”
“若是承业已经到了他们手中,他们定然已经开始以承业为要挟,给咱们提条件了。”
云裳轻轻点了点头,亦是觉着洛轻言所言极为有理。
“咱们如今需要了理清楚思绪,第一,如今躺在我床榻上的那个孩子,是谁?第二,他们会以何种方式,将承业带出宫?”
洛轻言颔首,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着:“最近这几天,因着万寿节的缘故,宫中的戒备比平日里还要强上许多,我不认为,有人能够暗中穿越重重守卫,带一个毫无武功的孩子入宫来,与承业替换。”
“所以陛下是觉着,那孩子多半是光明正大地入宫的?”云裳若有所思:“昨日陛下万寿节宫宴,朝中三品以上的大臣都可以携带家眷入宫,那孩子极有可能就是以某位大臣家眷的身份被带入宫中的。”
洛轻言又点了点头:“不管这件事情是不是凌子越所为,这件事情能够这般顺利,承业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被调包,定然不会是临时起意,应当是早有筹谋。”
“那是不是应该叫人去宫门口查一查昨日的出入宫门的记录,瞧瞧有没有哪位大臣带了一个三岁左右的孩子入宫的?”
云裳蹙了蹙眉:“也不对啊,昨夜承业是于我们一同离开宫宴的,当时承业都没有任何问题,应该是在与咱们分开之后出的事,多半是昨夜半夜的事情。可是若是有人带了孩子入宫,却并未将孩子带走,宫门那边的守卫应该会有所察觉的吧。”
洛轻言抿了抿唇:“昨夜宫宴散席的时候,天色已晚,将一个人带入宫中不易,可是想要假冒一个孩子被带出宫,却不难。”
“随意将衣裳裹一裹,做出孩子睡着了,给裹起来抱出宫的模样兴许就能够含混过去。昨夜宫宴散后,出宫的人定然不少,宫门那边也不太可能真的一个一个去仔细查验。”
倒也是这个理。
洛轻言伸手握住了云裳的手:“宫门那边我已经派遣人过去查问去了,一会儿应该就有消息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