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黎梦雨刚开口,就觉得嗓子如干烧一般火辣辣的疼。
视线尚且还不分明,黎梦雨仅能看清靠在床边紧握住她一只手的皇夜阑。
房屋光线明亮,不像是她之前所待的那个招待所。
她的头昏昏沉沉,动了动身子,只觉得浑身软绵绵没有力气。
皇夜阑为她接了一杯温水,抱她起身,将水杯递到她唇边。
“放心,没事了,这里是我朋友旗下的一家酒店,这里很安全。”
他一举一动都带着小心和谨慎,生怕怀里的人儿稍微磕碰一下就碎了。
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黎梦雨却并没有解渴,反而热意更浓,随着男人身上淡淡的龙涎香窜入鼻腔,朦胧的意识里那唯一的渴望越加突显。
黎梦雨这才发觉,自己身上的药效还在发作,而且正是最强烈的时候。
她想张嘴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男人冰凉的指尖靠在了她的唇瓣上,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我已经叫了医生,很快就能赶到,乖,再忍忍,嗯?”
黎梦雨眸子里都是水雾,呼吸急促,她越想忽视身体的变化,却越加弄巧成拙。
明明才刚喝了水,可嘴唇还是干涩得厉害。
她轻抿了下唇瓣,却忘了男人的手指还靠在她唇上,竟有种她主动口勿上他手指的错觉。
他的手指冰凉,她竟有些舍不得他挪开了。
黎梦雨欲哭无泪,灼痛的嗓子里撕扯出几句话语:“那先生你,能不能离我远一些?我怕我一个忍不住,把你吃掉了。”
他靠得太近了,这对她简直是种折磨。
女孩挤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但意识还算清醒,皇夜阑见她还有心思开玩笑,无奈地刮了刮她的鼻子。
他将她放平躺好,一直紧紧握住她的左手没有松开。
可过了十分钟,所谓的医生还没有来时,黎梦雨有些撑不住了。
女孩脸红得就像熟透了的苹果,原本宽阔的大床因为她的不安分,床单被子均乱成一团。
她开始哼哼唧唧,说起了胡话。
“先生,要不,你从了我吧?”
“胡闹。”
皇夜阑整张脸都严肃了起来,语气里是不容反抗的拒绝。
小丫头被这么一凶,瞬间委屈巴巴地掉下金豆豆:“你之前说对我好都是骗人的,看我这么难受还凶我。”
皇夜阑深呼吸了一口,另一只手捏了捏有些胀痛的眉心。
他难道就不想吗?
可他心中更多的是害怕。
他仅有的那么一次拥有女孩,却给他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霾。
那时,他千钧一发地将她从那猥琐的男人手下救了下来,却没能抵抗住女孩的诱惑。
他明知道她仅仅是被药物控制,却还是深陷泥沼,不肯自拔。
他失了控,在女孩的主动下根本无法维持住表面的伪装。
他不知疲倦,贪得无厌,直到天色将明,才发现女孩儿被自己折腾得不成样子。
她身子的滚烫和之前药效发作时不同,她发烧了,深陷噩梦之中,嘴边还呓语着梦魇带给她的恐惧。
他瞬间惊慌失措,急忙去找医生,回来时却发现床上空荡荡的,早已没了女孩的身影。
他发了疯地四处寻找,幸得女孩因为病情并没有走太远。
他想上前叫住她,可他该用什么身份和她搭话?
那个让她如今遭这般罪受的男人?
他看见女孩在街边吐了,哭得不成样子。
他钻了牛角尖。
原来女孩这么讨厌与他的结合?
原来,昨晚的女孩不过是药物带给他的假象,这才是她的真实想法?
最后,他还是只能像以前那样远远地看着她,关心她的一举一动,但却没有胆量上前融入她的生活。
当看到女孩掉下堡坎,连死都不瞑目时。
他心如死灰。
女孩竟厌恶他到宁愿放弃生命的地步了吗?
他曾以为是快乐的事,在女孩心里却是折磨她的痛苦吗?
那在梦里追逐着女孩的梦魇,是否正是他的模样呢?
……
皇夜阑从回忆里抽回神。
自从有过那次教训,他断不敢再贸然对女孩有僭越的举动。
哪怕有那种想法,他也会拿出自己失败的例子来批判自己。
甚至还有过“得到她便是失去她”的结论。
他一直深信,女孩是不堪忍受与他的结合才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不想再看到这样的情景。
比起想要得到她,他更害怕失去她。
“再忍忍,嗯?医生很快就到了。”
他的嗓音喑哑到极致,也不知到底是在哄着女孩,还是在哄着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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