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黎梦雨和往常一样稀松平常地和皇夜阑吃完了早餐。
谁也没提起昨天的事,很有默契地保持着常态。
直到黎梦雨将喝了两口的牛奶往桌上一搁,准备撤席时,皇夜阑敲了敲桌面。
“吃太少了,至少得把牛奶喝完。”
黎梦雨有些受不了纯牛奶的腥味,这对她实在太难了。
皇夜阑的视线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只说了一句:“太瘦了。”
昨晚的记忆被唤醒,黎梦雨气得鼻孔直呼气。
咋地,现在是开始嫌弃她这小身板了是吧?
大猪蹄子!
皇夜阑觑了她一眼,“你还在长身体的时候,别使小性子。”
黎梦雨表面不服气,可还是拿起那杯牛奶喝了个干净。
要说这世上对黎梦雨这小身板最不满意的,就是她自己了。
哪个女人不在乎自己外表的?
遥想她曾经也是有过傲人身姿,如今却成了一颗小白菜,再怎么佛系也还是会内心惆怅。
更何况,她身边还杵了个高颜值高身材高体魄的“三高”男人,无形中就产生了一丝自卑。
等着!看她不长出双两米大长腿,碾压这群渣渣!
……
回椿城的机票订在下午,上午退了酒店房,黎梦雨要求去了一趟小动物救助站。
泰尔斯依旧无精打采地躺在笼子里,医生说它不肯进食,每况愈下。
救助站已经在各平台上发布了寻人贴,告知泰尔斯现在的情况,并寻找泰尔斯的主人。
如果原主人仍旧不出面,也没有新主人愿意收养并治疗它的话,救助站只好实行安乐死。
黎梦雨隔着笼子看着这只漂亮的小猫,心情沉重。
就算支付不起昂贵的治疗费,但好歹也该陪着小猫最后一刻,而不是就这样将它抛弃。
这算什么?是寄希望给他人,出现愿意治疗它的好心人吗?
连自己的孩子都愿意舍弃,还能指望别的人对他好吗?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泰尔斯微微睁开眼,一双祖母绿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缝,细柔柔地喵了一声。
救助站的兽医有些惊讶,自从昨天这只猫送来,就没发出过声音,他们还以为这只猫不会叫呢。
黎梦雨顿时想到自己那个从未谋过面的母亲。
黎梦雨对小时候的记忆一片模糊,仅有的一些片段也是在福利院里。
母亲是出于什么原因将她送到福利院的?
母亲为什么没能和父亲在一起?
母亲是否还在这人世上呢?
这些曾在过去想过无数遍却无法求得答案的问题,又一次浮现在黎梦雨的脑海中。
不过,至少这一世,她能知道自己的母亲到底是谁了。
“泰尔斯,坚强一点,别人不要你那是他的损失,你要健健康康的,活给那些抛弃你的家伙们看看。”
女孩自顾自对着笼里的小猫说着鼓励的话,全然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一旁的皇夜阑看在了眼里。
她的话似说给小猫,也似说给自己,更似说给那些曾经抛弃过她的人。
皇夜阑不自禁捏紧了拳头,看着女孩娇小的背影,喉头哽咽了一下,终是没能说出只言片语。
黎梦雨找兽医要了一些处方粮,拿了一粒,递到泰尔斯面前。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生了病,还被主人抛弃,但是你要撑下去,说不定真的有奇迹呢?”
泰尔斯微眯的眼睛眨了眨,白色的眉须颤了颤,小鼻子嗅了嗅黎梦雨手上的处方粮。
“对,尝一尝,吃得饱饱的,才有力气和病魔对抗。”
随着女孩鼓励的话语,小猫舔了舔,真的将处方粮吃了下去。
黎梦雨欣喜不已,又用同样的方法喂了小猫十几粒。
兽医们都在惊叹,他们就算是掰开泰尔斯的嘴强喂它吃下去,小猫也会吐出来,没想到这个女孩竟然凭几句话就让小猫主动进食了。
泰尔斯吃了点处方粮,喵喵了两声,又闭上眼睡着了。
在场的人都知道,泰尔斯需要的不仅是进食,还有针对性的治疗才行,不然只是在一天天消磨生命而已。
黎梦雨看了眼皇夜阑,最终还是没能将请求的话说出口。
他们今天就要回椿城了,先不说泰尔斯能不能经受住舟车劳顿,回到椿城后,她就要搬去学校宿舍了,学校的环境自然不适合小猫养病的。
可她又怎么好意思让皇先生出钱出力照顾小猫?
皇先生连照顾梨梨都不一定有时间,更别说需要随时看护的病猫了。
离开救助站,漆黑的凯迪拉克载着一行人前往机场。
路上,皇夜阑都在等黎梦雨开口,可是小姑娘始终都保持着沉默,沉寂在自己的思绪里。
皇夜阑无法安慰她。
任何能夺走黎梦雨注意的事物都令他嫉妒,哪怕是一只猫,一个水壶,都不行。
一路沉默到了机场,几人正要进贵宾候机厅时,身后传来了黎谨泽的招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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