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旗大人,俺……俺想要那枪!”
就在刘卫民丢下手套,大口吞咽着冰凉茶水,小丫头刘英儿也终于没能忍耐住,指着那支刻着“镇国”字号的漂亮后装火绳枪。
小媳妇也满头大汗跑到他身边,伸着双手上的血泡,泪眼汪汪看着他,也不开口,就是一个劲盯着他。
刘卫民无可奈何,一屁股坐在长形木登上,也不顾自己一身烂臭,将小媳妇抱到自己大腿上,一边低头为她挑破血泡,一边叹气道:“你自己那两支比这个好,这个也就看起来好看一点,比你那两支可是差远了。”
“俺想要!”
刘卫民抬头看了一眼一脸坚定的小丫头,轻轻摇了摇头,低头继续为紧闭着双眼的小媳妇挑着血泡。
“也不是不能给你,但你要知道,这些是专门为幼军准备的,如今也就这一支成品而已……”
“小旗大人!”
“俺是您唯一的兵!”
刘卫民一愣,不由再次抬头,神色也极为郑重了起来。
如今他手下有净军,有幼军,却再无辽东军卒,原有的军卒全都被熊廷弼、袁应泰死死扣在了手里,能回京城的只是些妇孺和残了的军卒,小三残了,无法继续为卒,也只能暂留在城内的商铺做事,剩下的也就眼前这个小丫头了。
“今后不许再提及此等话语,记住了?”
见她低头不语,心下轻轻一叹。
“那支枪归你了。”
“唉……”
“就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看着怀里的小媳妇一脸好奇看向低头不语的刘英儿,狠狠点了下她的额头。
“还有你!”
“岳父病了,你还要闹着你家驸马相公跟着难受,也不怕疼爱你的相公也一病不起……”
“不许说!”
朱徽妍一把捂住他的大嘴,自己还“呸呸”呸个不停,看的他又是一阵郁闷,将她放到地上,起身拿起衣物披在身上,叹气道:“打铁也没了心情,还是洗洗睡一觉算了,你们爱咋整咋整吧!”
说着,刘卫民还真的背手大步离去。
“公主,小旗大人是不是生气了?”
看着刘英儿一脸忧虑,朱徽妍也跟着不确定起来,皱眉了好一会儿,低声说道:“应该不会吧?相公不会为这些小事情生气的,或许……或许相公累了吧……”
……
俩小丫头嘀嘀咕咕,他知道俩小丫头算是他命里的克星,那眼泪八叉模样一出,他就会立即麻瓜不知所措,成了个傻瓜,偏偏俩丫头见了面就成了好友闺蜜,组成了统一阵线,时不时就坑他一下。
对此也是无可奈何,也只能任由她们算计自己。
自顾自冲了个凉水澡,身穿着舒适短衣,想要钻入书房,继续着他的千秋大业,谁知还没推开书房呢,余丛升、刘养一同前来,后面还跟着个许久未登门的李维翰。
刘卫民没有看向余丛升、刘养,而是紧紧盯着李维翰,上上下下巡视了好几遍。
“李巡抚,您老大人怎么成了这般打扮?不是听说您老还是御史大人吗?”
李维翰低头看着一身员外服,脸上苦笑不已。
“驸马就别在笑话老夫了,老夫此次前来可是请驸马帮忙的。”
刘卫民呵呵一笑,说道:“小将还真不是取笑大人,您老也是知晓,小将已经许久没怎么过问过朝堂之事了,再说……”
刘卫民一展手臂,笑道:“小将还被陛下禁着足呢。”
刘卫民走在前,余丛升、刘养、李维翰跟随其后,四人来到书房,看到屋内混乱情景,余丛升、刘养两人神色自若,李维翰却一脸惊讶。
“老夫也曾于坊间听闻驸马欲要著书,本以为他人之谣言妄语,没想到还真是如此!”
刘卫民一阵苦笑,他当然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满京城笑谈,著书这种事情可都是些宿儒大家,他一辽东无名小卒也想著书立说,可不就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话了吗?
心下叹息不止,面上却微笑示意三人坐下谈话。
“小将也就是弄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随意为之罢了,只是……大人说要小将帮忙,不知大人所言何事?”
不开口说起这事儿还好,一开口,李维翰老脸就是一阵愁眉苦色。
“事情是如此……”
李维翰一阵言说,刘卫民这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维翰入狱后,因刘卫民算是逃脱了牢笼,刘养、余丛升都因他倒了霉,至今也没个定论,可李维翰却算是因祸得福,依然任着他的兵科御史言官,将来再次成为巡抚也不是不可能,可万历帝死后,他就倒了霉,也不知是谁弹劾了他,竟被朱常洛一撸到底,竟然罢职不用了。
罢职就罢职好了,与他一般的还有不少五党之人相陪呢,可没想到的是,他从江南运来的一批粮食、盐巴、布锦,临入京时,竟然被李三才扣住不放,说什么私运禁物,随行之人佩戴兵器、禁物之类。
李维翰托了许多熟识之人,欲要让李三才放了自己一把,结果花了许多钱财,最终还是被死死扣在城外,就在他准备再多花些钱财呢,这时却被仆人、船主告知,自己的货物已被他人运入京城。
大惊之下的李维翰忙托人打听,发现自家货物已经出现在了李三才店铺中,上去欲要理论,差点没被人打死,在家养了两天伤,脸上没了青紫,这才跑来了驸马府。
刘卫民咂巴几下嘴巴,看着李维翰一脸笑意。
“李巡抚,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