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廷弼上奏弹劾刘卫民军中藏匿妇人,刘卫民不屑一顾,万历帝更是一概不闻不问,闹腾了几日,也就都不再提及此事,五党该跟东林党斗的,还接着激烈争斗。
自此刘卫民身后多了一个女娃,一位背插两柄怪异火枪的卫兵。
太过关注自己的事情,甚至都忘了上一次入宫是个什么时候,等他来到皇宫时,尚未来到乾清宫门前,一阵凄厉声入耳……
“陛下……”
他突然发觉自己是如此的恐慌害怕,甚至不知道那个躺在床上老人,早已成了自己生命的一部分……
进进出出无数人,没人理会,甚至没人去看哪怕一眼,仿佛这一刻,他成了世界的孤儿。
“陛下……”
刘卫民突然低头,以标准骑士礼半跪于地。
身体挺拔的男人背着双手低头看着他的骑士。
“朕的头没有低,你的剑……不许断!”
“臣,遵旨!”
“我以我的生命起誓,愿将一切都奉献给您,我的大明皇帝陛下。”
“我将谨记谦卑、荣誉、牺牲、英勇、怜悯、精神、诚实、公正。”
“天子剑在这里,在我倒下前,我和它将誓死守卫您,死后,我的灵魂也会守护在您的领土,我的忠诚就是我的铠甲,为您流尽我的血液。”
“天子剑放在这里,我将牢记谦卑、荣誉、牺牲、英勇、怜悯、精神、诚实、公正的美德。”
“我将奉献我的灵魂和我的生命在大明帝国的脚下。我的鲜血将伴着荣誉洒在战场上。”
“天子剑放在这里,大明祝福它永远锋利,除非他的主人低头,它将永不折断。”
“臣,谨遵臣之誓言!”
“天子剑永不折断!”
……
挺拔身影很满意,慢慢虚幻散去……
……
方从哲看着他慢慢起身,看着他转身就要离去,身后十数人竟无一人开口……
“驸马——”
“等等……”
崔文升尖叫一声,这才发觉不妥,声音忙降低数倍,一路碎跑到刘卫民身前,低头轻声说道:“陛下临去前给驸马下了道圣旨。”
刘卫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悲戚,点了点头,转身默默走上台阶,没有看向任何人,径直走入乾清宫。
正中摆放了口金丝楠木棺椁,紧闭双目的万历帝看起来面似微笑,像似再看着他微笑,难以抑制悲伤瞬间袭上心头。
一宦官上前,默默为他披上孝衣,轻声低语。
“陛下临行前特意嘱咐过,驸马行皇孙礼。”
两行清泪无声滴落,难以抑制悲痛撕裂着他的心脏。
“陛下……”
“陛下生前……最疼爱你小子,跪着吧。”
郑贵妃擦了擦眼角泪水,指着朱由校和一个一身孝衣的孩童身边,刘卫民默默跪在最后。
孩童有些不喜似的动了动身子,与他稍微隔离了些距离,刘卫民察觉到了身边孩童异样,他知道这就是未来的崇祯皇帝,可他并不怎么喜欢这个眼前的孩童,很古板的一个孩童,曾随朱由校去过驸马府,结果并不是怎么和谐,自那后就再未去过一次。
就在他沉寂在悲伤时,方从哲领一群文武大臣入殿,先是一阵哭嚎,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很伤心,总之是用衣袖抹着眼角。
一群人哀嚎后,方从哲向跪在最前面的朱常洛深深一礼。
“陛下,先皇已大行,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国事艰难,还请皇上以国事为重,行登基大礼!”
“臣等附议……”
一帮大臣纷纷跪倒,刘卫民不由一愣,他知道登基很重要,不是说登基是一个月内进行吗?怎么老皇帝刚刚病逝,这还没一日就要举行登基大典?
登基大典需要择良辰,需礼部司设监在奉天门设御座,钦天监定时辰,尚宝司设宝案,教坊司设中和韶乐。
这些事情必须事前就准备好,礼部官员会去天坛、先农坛、太庙告知先祖,准备好这一切,朱常洛会身穿衮服,在专门官员引领下在承天门完成登基大典。
这一切都要事先准备好,老皇帝才刚刚病逝……
刘卫民强忍着心中哀痛,抬头看向朱常洛,希望他能此时拒绝,期望至少三日后再登基,可当他抬头,立即失望起来。
没能听到朱常洛与郑贵妃低声说着什么,他也看不出郑贵妃喜怒,但从细微表情来看,知道郑贵妃是有些不喜的,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朱常洛的起身,未等朱由校从地上站起,朱由检却已经爬了起来,随之才是朱由校。
“驸马,起来吧。”
小媳妇朱徽妍拉着他的手臂,轻声说道:“皇爷爷说了,驸马依皇孙礼。”
刘卫民心下有些不情愿,朱由校上前拉着他另一只手臂,无可奈何,刘卫民默默向躺在棺椁里的万历帝三叩首,这才低头默默起身。
老皇帝病逝的那一刻,太子朱常洛就已经是了皇帝,无非就缺了个登基大典之礼罢了,朱由校也自动上升了皇太子,当然了,真是不是皇太子,还真不一定,兴许与万历帝一般无二也不一定,但在刘卫民眼里,朱由校就是未来的皇帝。
与皇孙等同,也就是王爷级别,刘卫民根本没想到万历帝病逝前会说这些,他没日没夜的做他的教材,甚至没有留意皇宫内万历帝的病情,按照史书记载,应当还有些时日,所以他才大意了。
事情太过突然,他怎么也没想到万历帝有这么一个旨意,本以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