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丛升、余广点头答应了下来,答应暂时帮他训带幼军,与此同时,双方同时遣人前往广宁,决定暂时将家小全部安置在北京城。
傍晚将黑之时,老四刘之坤“鬼鬼祟祟”来了驸马府,刘卫民本不想给他好脸色,但看在刘卫山、刘卫海的脸面上,还是让他进了府邸。
第二日,刚开府门,竟然门外还有人来堵门,只是这次不是来滋事生非之人,而是过山风带着躺在门板上的宋书生。
至此,他的府邸住了五花八门的人,书生、混混、落魄将军、没了职事老宦官,他也不知道今后还会有什么样子的人住了进来,但绝不能让他们光吃干饭不干活,他又不是什么慈善机构。
过山风、宋书暂时先将养着,刘养、余丛升前去城外府军前卫,而刘卫民自己则带着包衣小豆芽巡查净军。
净军不比其他,他就算选调将领,那也只能是宦官,可大多宦官就没上过战场,曾担任过其他卫军的监军宦官,在他看来,也是已经被污染过了的,不再合适作为领军将领,最后还是决定自己培养。
训练净军与辽东之时没太大区别,同样优先训练战队列队,这种规矩自古就已经存在,只是很少会一遍又一遍左右前后转,很少会日复一日进行。
巡营了一圈,没有发现太大疏漏,向正在刷洗战马的孙世义、司马礼招手,两人忙来到身前。
“大人。”
刘卫民微微点头,说道:“骑军不能老待在军营,自今日起,每日早晚出城训练一次,皇家猎场猎物也挺肥的,没事帮它们减减肥。”
孙世义、司马礼相视一眼,有些犹豫,刘卫民态度却很坚决。
“就这么定了,本将军会与陛下说起,你们只管照做。”
孙世义、司马礼无奈,只得点头答应。
“四千骑,你们分开训练,自今日起,你们二人各领两千,为本官副将,莫要辜负了本官对你们的期望。”
二人大喜,忙又郑重躬身下拜。
刘卫民自顾自继续巡营,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处颇为破烂的居处,他知道这里都是些年老无权无势宦官居所。
有时候,宦官比普通百姓更加凄惨,他们无儿无女,宦官之间更加冷漠、无情,这与身处的环境有关,一旦无权无势,年老后的生活极为凄惨,年轻时存了点积蓄的还好些,最惨的是一无所有,只能静静孤独等死的年老宦官。
“大……大人……”
刘卫民刚迈入残破院落,正看到不少年老宦官一个个挤在墙角,双手收拢在衣袖中晒着太阳,此时的天气早已炎热,他们还是如此,看的他心下又是一阵感慨。
就在犹豫着是否向前细细看一遍呢,却见黎忠南从一小屋里钻了出来。
或许看出他眼中疑惑,黎忠南犹豫着上前拱手。
“义父前些日身体不大好,小将前来看望一下,还望将军莫要见怪。”
刘卫民微微点头,他知道眼前的骑军千户是个南人,自幼被俘成了宦官,不过能来这里,心性还是不错的。
“这里总共有多少年老宦官?”
刘卫民未作多想,低头进入低矮屋舍,屋内采光不是很好,很有些昏暗,外界光线太强,刚入昏暗屋舍,竟然未能看清躺着的老宦官样貌。
听着他的询问,黎忠南想了下。
“大概四五百吧。”
“义父,这是孩儿指挥使大人,来看您老来了。”
黎忠南坐到老人床前,让老人依靠着自己坐起身来,刘卫民也算是看了清楚。
黝黑的脸颊显得只有巴掌大小,整个身体几乎消瘦成了木柴,脸上的死斑更是让人暗自摇头。
“老前辈,俺也就过来看一下,打扰了您老休息……”
老人咧嘴一笑,好像很看得开生死。
“前些日……我儿说……说什么一个外臣……外臣做了净军指挥使……咱家还……还不信,今日……见了大人……还真是如此……”
“呵呵……是呢!晚辈是个外臣!而且还是辽东过来的外臣!”
“咱家……咱家听我儿说了……说是咱家家乡人!”
“哦?”
刘卫民一脸诧异,不由看向一脸尴尬的黎忠南,他知道宫内有收养养子养老的习惯,但也大多都是些南来的宦官收养南人为子,北人收北人,很少会有北人收养南人,看向老人也不由伸出大拇指,咧嘴一笑。
“您老肚量……是这个!小子佩服!宫内可很少有您老这般的呢!”
老人见他如此夸赞,很是开心。
“大人可是不知呢,我儿啊……小时候那个惨哦……唉……过去喽……”
见老人摇头说着从前,刘卫民点头微笑。
“人呢,就这回事儿,先苦后甜,您老还算不错了,养了个好儿子!”
“您老辽东哪嘎啦的?”
“辽阳啊~”
“还真是家乡人呢,小子辽阳刘家寨的!”
“俺……张家堡的!”
“呵!邻村的呢!”
……
老人很健谈,刘卫民也没想到两家竟然居住的如此之近,两人也聊了许久。
这个时代能入宫为宦官的,基本上都是些可怜人,同时也是个幸运儿,最凄惨的是自己阉割自己却无法入宫为奴的,这样的“宦官”甚至连乞丐都做不成,最后也只能慢慢饿死在路边。
老宦官是自己阉割自己入宫的,是家里逃难入京后,实在是无可奈何,家中老人一咬牙下,将他私阉了。
阉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