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恨不得将手里的玻璃高脚杯狠狠砸在一干殿堂人头上,这还没罢职呢,一大群呼啦啦又跑了出来。
看着施凤来、来宗道、周延儒、温体仁稀稀拉拉几人,袁崇焕只是低头不语,高脚杯最终还是没能保住。
黄金色的菊花地瓷砖上一地破碎,朱由检大怒离去,殿内或跪或站,皆不语大臣。
杨涟上前两步,将跪地的**星搀扶起身,却一脸恼怒看向冷着脸的周延儒、无一丝表情的袁崇焕。
“奸佞馋臣!”
袁崇焕低头不语,温体仁却有些恼怒上前。
“杨阁老,今日北方给诸位的屈辱难道还不够么?陛下不过是想要一支强军,想要一杆让我等挺起的脊梁,难道这也有错吗?”
杨涟大怒,冷哼道:“我等何时阻住了陛下强军之事?难道城外殿前新军、殿外军卒是摆设吗?”
温体仁冷哼道:“杨阁老说的好听,殿前新军有人却无器、无响,敢问杨阁老,阁老是准备让军卒手持棍棒,瘦骨嶙峋站在北方健卒前吗?”
高攀龙眉头微皱不悦,上前说道:“温大人,军卒无兵无响,皆因国帑不足,民贫国虚,当此之时更应该清廉简政,更应与民休养生息,励精图治十年国库自丰,岂能如北方一般穷兵黩武?”
八成大小官吏皆点头认可。
刑科给事中毛士龙上前向温体仁抱拳一礼,说道:“温大人,下官以为高大人所言甚是有理,北方之军,亦是先有刘家寨之财,进而方有今日之健卒。”
陕西道御史蒋允仪上前,说道:“刘驸马虽蛮横若国之奸贼,亦有‘国以农为稳,以工为强,以商而富’之言,今日国帑不足,天灾频繁,国亦以‘农、工、商’为重,岂可用不足之财用以穷兵黩武?”
温体仁嘴唇一阵抖动……
“是啊,我等越是受辱,越应发愤图强,越应富民强国……”
“蒋大人甚是有理……”
“如今大雪封地,陕西、山西、河南、多有灾祸……”
“西南灾祸刚刚平定,朝廷也应有些赏赐……”
“是啊是啊,西南一乱再乱……虽为疥癣之祸……也当重赏之,以彰显国威……”
……
一干人点头不止,就是不提殿前新军兵响之事,周延儒、温体仁还要与之理论,施凤来、来宗道等人却微微摇头阻止。
正如刘卫民与媳妇所言,虽然他并不干涉朝政,但以他的实力,皇帝大舅哥的宠幸,他与大舅哥两人实际上就是大明朝隐形的执政党,也因此,东林党、魏党、五党才有事没事扯后腿,因为他们全是身居朝堂的“在野党”人。
刘卫民的“蝴蝶”出现,并未造成他所熟知的熹宗朝廷无财可用局面,魏忠贤也没有想象中的权柄滔天,反而因为刘卫民身为军方,因为某些缘故他并未介入朝政,也就没造成什么东林党死了多少多少人之事,顶多就是罢职不用。
熹宗大舅哥罢去了东林党,朱由检当政又都请进了朝堂,虽然一时间稳住了帝位,却也造成了朝廷上下全是东林之人,而施凤来、来宗道、冯辁、周延儒、温体仁、袁崇焕等人要么本就是边缘了几代帝王之人,要么就是本身威望、资历不足。
内阁大学士**星、左光斗、杨涟(都御史),户部尚书郭允厚、刑部尚书王之、工部尚书冯从吾、大理寺卿惠世扬、太仆寺卿周朝瑞、户部左侍郎钱龙锡、户部右侍郎郑三俊、刑部右侍郎乔允升、礼部郎中汪文言、左谕德昌期、右谕德钱谦益、左通政涂一臻、尚宝司少卿黄正宾、尚宝司丞吴尔成……六科给事中、左右给事中谢学龙、毛士龙、刘懋、贺、薛文、周萧基、徐宪卿……左副都御史顾大章、右副都御史魏大中,佥都御史徐良彦、周起元、张凤翔、程绍、王洽、李若星,十三道御史房可壮、周宗建、袁化中、李应升、蒋允仪、黄尊素、夏之令、游士任、刘芳、方震儒、魏光绪、练国事、李日宣、张慎言、侯恂、胡良机、宋师襄、熊明遇、王允成、王象春、黄公辅、贾继春、陶朗先、李灿然……翰林院文震孟、姚希孟、顾锡畴……
不仅是这些人,还有一大堆中层的郎中、员外郎,就是兵部尚书袁崇焕,看着是兵部大佬,但被降了职,成了左侍郎的王化贞、右侍郎的张鸣鹤,以及郎中、员外郎的张居相、张邦华、刘策、何士晋等人全都抱团与袁崇焕对着干。
吏部尚书施凤来、礼部尚书来宗道、左都御史冯铨、礼部左侍郎张瑞图、礼部右侍郎刘鸿训、吏部左侍郎周延儒、吏部右侍郎李标、刑部侍郎左何如宠、兵部尚书袁崇焕、工部左侍郎温体仁等人较为倾向于皇帝朱由检,看起来他们又是礼部,又是户部的,个个都是大佬,可也仅此而已。
东林党自神宗时就与五党激烈厮杀,之后是魏党、“卫党”等人,无论资历、威望都不是施凤来、来宗道、袁崇焕可以抗衡的,魏党、卫党要么罢职,要么跑到了北方小朝廷任职,一党独大之下,都察院上下皆是东林党,夏粮秋粮税赋还未入库就被送去了大明钱庄,施凤来、来宗道等人就算想翻身也无可奈何。
无话语权、即无人事权,内外库无银只能依靠拆借大明钱庄,最重要两个权利都没了,皇帝朱由检想罢去**星、左光斗、杨涟,夺回话语权……
施凤来摇头,温体仁也只能无奈退回已经稀稀拉拉的人群中。
一干人心下又苦又涩,六科给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