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光头汉子挑着担子,身后紧跟着花布棉袄妇人,花布棉袄上好像已经不知缝补了多少回,淡红色的梅花图纹几乎全被青黑色碎布掩盖了严实。
光头男人没有胡须,像是特意刮了干净,尽管很疲惫,脚步却不愿停歇半步,没有回头理会后妇人是否能跟的上,只低头行走在无一人身影的韩城街道。
急匆匆的脚步终于停顿了下来,在摇摆的“咣当咣当”声的残破铁牌前停下。
“七郎……”
妇人脚下一阵打滑摔倒,忙又从地上爬起。
汉子没有回头,只是盯着店铺外破碎的“刘……二”残破铁牌。
妇人见他盯着铁牌较大的“刘”字,知道他心下在想着什么,想要开口,最后还是无声叹息。
光头邢七没有多言,默默扛着担子推开店铺外厚重的残破幄布,或坐或站,或男或女,或老或少……全都停住低语转头。
没有熟悉的小二热情,只有警惕、冷漠,狼一样的贪婪。
……
“小子,有五香豆没?”
一声疏懒令人不喜嘟囔从角落里传入众人耳中,邢七没有转头去看角落里不喜老头。
“五分银,一碟,童叟不欺。”
“咣当!”
钢铁利爪砸在桌案上,梁老头很是不满嘟囔着邢七的贪婪。
“娘地,京城三五文的东西,到了你小子手里就成了五十文,奸商小子,有没有北国?”
梁老头瞪着牛眼,数息不冷不淡话语才传入众人耳中。
“五钱银子,一角壶,童叟不欺。”
……
屋内一阵沉默,梁老头咂巴着嘴唇,脸上一阵肉疼扭曲。
“娘地,奸商!”
邢七没有理会任何人,扛着挑子走向角落……
“唰!”
大背刀伸出,没了一只耳朵的汉子翻着大半白色眼珠。
“兄弟,北国……有?”
或斜躺桌案,或一只脚踩在长凳托着下巴,或竹筷一上一下,男女老少,也不知是何种表情,或笑或哧……
邢七只是一手扶着扁担,一手低垂。
“五钱银子,一角壶,童叟不欺。”
……
“呵呵……”
“兄弟,这个……值不值五分银子?”
大背刀在面前微微晃动。
“不值。”
大脚瞬间踢出。
“砰!”
骨裂破碎声让所有人猛然站起。不等一只耳挣扎站起……
“噗!”
柳叶绣刀闪过,妇人若无所觉,只是低着身子从人头缓缓滑落的尸体上翻动,毫不在意喷吐的鲜血染红了手掌,从破旧皮袄怀里掏出几张绿色龙票,看着上面数字,一阵冷漠摇头。
“亏了。”
邢七不理会妇人,依然挑着担子……
“兄弟,不给个交待么?”
十余个汉子推开人群手按腰刀上前,梁老头只是微笑不语,一旁的四尺童子有些皱眉不悦。
“老张飞,人多欺负人少么?”
随着童子话语,角落里呼啦啦站起一二十老少。
老张飞眉头微皱,转头看向一脚踩在椅登上的童子。
“孙矮子,你狗眼瞎了么?老子的兄弟不过是开句玩笑……”
“打住!”
童子砰的一声将短刃叉在桌案上,冷眼看向屋内抱臂老老少少。
“玩笑?白眼阎王开玩笑?这话从你老张飞嘴里说了出来,还真有些让孙某扛不住了。”
“孙矮子,你他娘地想打架吗?!”
“砰!”
“咋了?老子打不得吗?”
老张飞身后冲出一汉子,童子猛然一砸桌案,气势更凶。
就在双方拔刀要大战一场时,头上不知何时出现一群黑衣汉子。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