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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章,第一章。)
……
师明伏地痛哭,孙承宗默默上前,轻声说道:“陛下病体尚未恢复,还请注意龙体。”
……
回头看了一遍群臣,又将目光落在张嫣怀里的太子身上,沉默良久再次轻声说道:“陛下龙体欠安,国事当托于何人?”
每一次喘息犹如无数砂纸摩擦,嘴角鲜血无声流淌……
“皇……后……垂帘……王弟……大……大……伴……老师……方……阁老……辅……辅……政……”
“呼呼……”
“大……大……兄……若……若愚……”
“若……愚……”
永远只待在角落里的刘若愚狠狠擦拭了下眼睛,低头掩饰双眼红肿默默在床前跪下。
“陛……陛下,老奴……在!”
……
“大……大兄……是……是……皇……皇爷爷……殿……殿前……骑士……”
“呼呼……”
“将……将木……木箱……还……还给……大……兄……一世……一世君臣……一世……兄弟……不……不可……不可侮之……”
“切……切……记……”
“留……留在……大……大兄……身边……待……待之……若……若……朕……”
……
“陛下――”
“臣……臣……谨遵圣命――”
“奴才……遵旨――”
“陛下――”
“陛下……”
……
“陛下……八百里……”
……
天上雪花飘落,仿佛天地在呜咽,整个皇宫在呜咽,悲戚他们年轻帝王……
皇帝病逝,镇国公病危,朱徽妍昏迷不醒,郑贵妃只是远望遥远看也看不见的福化城……
一场梦,前世今生过往重重,遥远的自己都不知道是否一切的真实……
“大兄恭喜啊,恭喜大兄再次赶的建州老贼狼狈奔逃……”
“大兄,小弟请你吃酒……”
“大兄,小弟觉得大兄是对的,水开了确实可以顶起巨石,用轴承、杠杆应该可以代替牛马……”
……
“大兄,小弟准备设计一艘更庞大的大帝号,就叫天启大帝号……小弟陪着大兄去美洲,看一看大兄的大明岛,看一看咱大明的大明洲……大明的美洲……”
……
……
“大兄,咱们……永远做兄弟吧?”
……
无声眼泪滴落……
“臭小子……”
……
“你……就是……亲兄弟……”
……
高烧不退……
……
大明皇帝登基,群臣礼拜,万民跪地……
……
十五日,整整十五日昏迷不醒,眼角却一直泪水不断……
骨瘦如柴……
玛依拉一滴一滴将汤水喂下,赶回来的朱徽妍眼角泪水无声流淌,余丛升却抬着手臂欲要扇打耳光,一脸愤怒大骂。
“混账东西,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你担忧?”
“啊――”
……
“陛……陛下……如……如何……”
……
“老子兄弟如何了――”
……
“啪!”
“老子的兄弟如何了――”
……
“滚!”
……
“滚!”
“滚――”
“都给老子滚――”
“都给老子滚――”
“滚啊……”
“呜呜……”
……
“一群……一群混账……呜呜……你……你该死……你该死……你他娘地该死……你怎么看着……看着陛下的……怎么看着……老子兄……兄弟的……”
“啊?”
“啊?”
……
“呜呜……”
……
“老奴……呜呜……”
“呜呜……老奴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驸马爷……老奴……呜呜……”
……
看到一直守着自己兄弟的刘若愚,刘卫民彻底崩溃了,拍掉所有碗筷,拍掉面前木盒,拍掉黄绫圣旨……
一连三日不吃不喝,抱着儿子的朱徽妍直抹眼泪,儿子更是哇哇大哭,直到刘家三老祖狠心扇了他把耳光,才流着眼泪,如同行尸走肉吞下第一口汤水。
……
又是半个月,雪花已经有了两尺深厚,一队宦官拿着黄绫圣旨前来,躺在病床上的刘卫民一动不动,看也不看低头不敢言语的丁绍吕、田尔耕,枯瘦的手臂微微一指。
“鞭三十。”
“诺!”
朱鼐镜二话不说,一挥手臂,五大三粗亲卫上前,提着几个动也不敢动之人扔出屋外,皮鞭落下,全都死死咬住手臂,无一人敢惨叫惊呼,三十鞭,鞭鞭见血,却无一人敢高呼,更无人敢劝解求情。
丁绍吕、田尔耕再次被拖着扔在病床前,两人只是低头,刘卫民依然盯着屋顶,不愿去看鲜血淋漓两人,许久才缓缓吐出一个字。
“滚。”
……
“拿着圣旨滚。”
……
两人再次丢在屋外,看着一脸冷漠的卫卒,田尔耕心下叹息,堂堂的锦衣卫指挥使遭受如此之耻也不敢不满一声,强忍着背上疼痛爬起,默默拾起扔在地上黄绫,又将丁绍吕搀扶起来。
“唉……”
“就知会如此,也不知朝廷都是怎么想的。”
丁绍吕身子骨远不如田尔耕,硬生生挨了三十军鞭,厚实的棉衣也成了破破烂烂,听了田尔耕话语更是苦笑叹息。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