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卫民指着河岸上一出坍塌了的茅草屋。
“山东大震,毁坏房屋无数,茅草屋、土坯房重建并非多么困难的事情,百姓损失其一,就算山东官吏及时帮助百姓重建屋舍,损失的其一也会变成其三、其五!”
“因何?”
“因为那些官绅、富户、孔家!因为他们的屋舍皆是砖石盖就,因为他们损失更多!”
“东边损失,就要西边补上,如何补足损失?”
刘卫民看向沈允婻,苦笑一声。
“公主是皇女,深居于北京城内、皇宫大内,公主不清楚该如何西方补足损失,你应该清楚吧?难道真的仅仅只是山东官吏们不作为?难道就没想着对眼前祸患故意推上一把?”
“哼!”
刘卫民冷哼一声,朱徽妍有些担忧他说着说着又恼怒起来,伸出小手抓住他手臂。
“你也莫要太过担忧,他们自以为衮州城高池厚,自以为曲阜乃圣人之地,自以为朝廷不会不管,你家相公还就给他们来个不管不问!”
朱徽妍一脸担忧,这些日子不知有多少大臣前来催促、劝说,厉害关系说了一大堆,她也有些担忧自家驸马惹出天大灾祸,一脸犹豫。
“妍儿知晓相公想救活山东几十万百姓,可……可曲阜……曲阜……”
刘卫民能够体会到她的忧虑担忧,将她细嫩小手抓在手心,轻拍几下,微微摇头。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不只是说一说,还要低身去做。海外设封国,不仅仅只是安南一处封国,咱大明一共二十七个王爷,将来相公准备让这些王爷们全都送去海外封国,将他们的田地全都收回,宗室的田地全都收回,分给百姓也好,皇室独自占有也罢,只要交给朝廷管理,最高一成佃租也就够了。”
“剩下的呢?”
“孔府乃天下士林之首,当为天下之表率,七斗佃租,几近二税一,都说官逼民反,咱大明的税赋可是三十税一,难道三十税一也成了官逼民反?”
“二税一,十分起利,八分行利,究竟是官逼民反,还是官绅、富户逼迫百姓造反?”
刘卫民情绪有些失落,无奈轻声叹息。
“一年遭灾,一辈子都爬不起来,这不是大明王朝想要的结果,今年遭灾,明年就能恢复生产,这才是长久之计。”
刘卫民抬头看着小媳妇一脸担忧,用手轻轻拂去紧皱的眉头,灿烂一笑。
“今日是个机会,是个解决山东今后百姓生活的机会,一个还天下本来面目的机会!”
“至于你家驸马相公……估摸着会被罢职,或许媳妇你也会与相公离开京城,遭些罪,但也仅此而已,咱家又是打建州贼,又是平了大明海患,已经处于了风口浪尖,趁着今日山东灾祸,不仅可以还山东今后国泰民安,更是可以去除咱家头上利刃,又有啥不能做的呢?”
沈允婻心下一惊,看着刘卫民犹如怪物一般。
“不用这么看着本老爷,事实也就是如此,孔家的吃相太难看了,已经影响到了天下安稳,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却无人敢开口,更是无人敢做这个恶人。”
刘卫民指着自己鼻子,不屑道:“别人不敢去做,你家老爷敢做,而且还敢将事儿做绝了!”
“相公……”
朱徽妍看着他坚定阴狠眼神,更加担忧。
“莫要太过担忧,相公知晓该如何去做,明日媳妇先回京城,将船上礼物送入皇宫,顺便帮相公带些信件给陛下与魏公公,咱们就玩一次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