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魏忠贤怀里东西,朱由校不由站起身来,看向孙承宗笑道:“今日刘家寨收获红薯,大伴前去查看帮忙,想来收获是不小。”
孙承宗不着痕迹皱了下眉头,犹豫说道:“臣听闻红薯极易栽种,若真如刘驸马所言高产,对我大明百姓甚是有益,可是……陛下,若建州得了此物……”
朱由校眉头微微一皱。
“陛下,还有……物多而贱,此物又不易储藏,难以与稻谷、小麦相若,无法远途贩卖,百姓种了此物,稻谷、小麦种植必少,粮价也势必上涨。”
“物贱而钱贵,今之税皆以银钱为征,此物若太过高产,田地税赋征纳又当如何?”
朱由校眉头愈发隆起。
“陛下……陛下……”
就在朱由校一时间也未想了透彻,魏忠贤已经奔入了万春亭。
“陛下大喜啊!”
“刘家寨……刘家寨一亩收六千斤红薯!”
说着,唯恐皇帝不信,将怀里比人头还大的红薯放在棋盘上,可……气氛却有些怪异。
“公公,亩产六千斤是好事,可若是建州贼得了此物又当如何?物多而贱,百姓种了此物,税赋又当如何征纳?”张嫣看向眉头紧皱的朱由校,也皱着眉头,有意无意说道。
“嗯?”
魏忠贤转头看向张嫣,又看向一干妃子、德嫔、孙承宗、朱由校,心下才明白为何会感觉怪怪。
魏忠贤颇有急智,一时间也想不透里面的根结,但他也是毫不在意,说道:“建州贼得了又如何,难道还能用红薯杀人不成?只要孙大人守住了广宁,咱家就不信了,建州贼再能生,还能有驸马爷砍脑袋来的快?”
“至于物多而贱……驸马爷有的是法子!”
魏忠贤弄不明白的,全往刘卫民身上推了个一干二净,听了他的话语,朱由校隆起的眉头也平坦了下来,点头说道:“大伴所言不错,大兄既然敢种了此物,总是有法子解决的。”
魏忠贤心下绷着的弦松了下来,瞥向孙承宗的神色颇有些不悦,他知道,能想到这些的,一准是眼前的帝师。
想也没想,魏忠贤忙把木盒推到朱由校面前。
“陛下,这是驸马爷八百里送来的东西,老奴不敢耽搁……”
“什么?”
朱由校忙伸手去拿木盒,众人全都身子倾斜,想着木盒里究竟有些什么。
朱由校亟不可待打开木盒,只见里面有十余个信封,忙打开最上面的一个信封,尽管一脸急切,还是第一时间内查看信封上面的印花、封印。
……
朱由校双手抖动越来越大,脸上满是红晕,鼻息粗重,双目却半分也不离开信张。
“陛下……刘驸马那里……可有寻到金子?”
朱由校微微抬头看了眼孙承宗,也不回话语,反而细细将信件叠好放入信封内,又拿出下面的信件,同样的极为认真,竟然……
“噗……”
“哈哈……”
……
“这句话语还算有些道理……”
“……不成啊……会让贼人逃了的……”
……
“呵呵……”
……
“哈哈……”
……
看着小皇帝不时扶额摇头,下一刻又是哈哈大笑,看着他捧腹大笑擦拭眼睛,一干人等也跟着好奇相视,信张上究竟书写的什么事情,竟让小皇帝如此?
“陛下,驸马爷究竟说了些什么啊?”魏忠贤也不识字,就算信件放在他面前,那也是睁眼瞎。
朱由校一边擦拭眼角泪水,一边乐呵摆手。
“没什么,大兄给下面将领们安排了些起居郎罢了。”
孙承宗听了“起居郎”三字,眉头微皱。
“老师莫要介意,朕就是这么一比,虽不是起居郎,也差不了多少,军将们军议之时,都会一五一十被净军记录书记员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