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若是晚上三五日……唉……事已至此,也是无可奈何。”韩燝摇头苦笑。
刘一燝点头说道:“正因如此,老夫骤然听闻此子因熊廷弼、袁应泰之故,欲要撤离数十万沈辽之地百姓,动摇辽东军心,老夫心下也是恼怒异常,可事有萨尔浒在前,老夫也只能无奈等待朝廷消息,也幸好方阁老陪同公主前去了辽东,这才知晓了此子欲要如何。”
王在晋、常延龄、卫承芳、沈儆炌听着刘一燝说着刘卫民与万历帝对赌之事,一脸骇然,想不相信,可看着、听着黄克缵、韩燝神色,几人又不得不相信。
见几人神色,韩燝更是无奈苦笑。
“公主领兵迎战建州老贼的事情,你们也是知道了结果,可你们不知道,那小子究竟想要做什么,将沈辽丢给了建州贼,沈辽也就空了,建州贼必然会竭力搜刮各部女真族丁,铁岭之侧的鞑靼没了市易,也定然会与鞑靼交恶,有那小子年年出兵敲打沈辽建州贼,结果会如何?”
黄克缵无奈道:“还能如何?建州贼困守一处,女真各部日益不满,鞑靼仇视,最后还能如何?”
“友而仇之,分而治之,釜底抽薪,又困守四战之地,老夫也是以为,那小子三五年必亡了建州贼。”
常延龄有些不解道:“既然如此,公主为何还要放弃了海州?坚守海州不是更好些?”
韩燝苦笑道:“方阁老也曾提起,最后还是被刘家兄弟否决了,海州犹如哽喉利刺,海州在,建州贼会犹豫的。”
黄克缵点头道:“论谋划,那小子的确非常人,老夫也很赞同刘阁老话语,除去行事太过霸道蛮横外,无论是炼铁造兵器,还是造井利民,或是从弗朗机寻来农产之物,都是有利我大明朝廷的,就是这性子……”
与刘卫民数次交手的刘一燝、韩燝、黄克缵,一想到刘卫民的性子,全都摇头苦笑不已,不仅仅是他们哀叹刘卫民蛮横霸道的性子,就是余广、常云也是无可奈何。
刘卫民在崇明岛登陆上岸,结果崇明岛的千户苗固去了镇海卫,刘卫民也没在意,丢下一个净军任监军,带着人视察了一日,军卒情况不是很好,若非手里还抱着根棍子,他都以为是些叫花子,老弱妇孺不少,壮丁还不足百人,缺丁太多,至于为何缺失这么多兵丁,他也没问,甚至根本不用询问,他也知道因何。更新最快手机端://
仔细吩咐着监军净军后,人也离开了崇明岛,接着就是刘河堡中所,还是没见到卫所千户,接着是吴淞江所、宝山所、南汇咀中后所、青村中前所……
每一个卫所情况都差不多,没有最差,只有更差,最惨的是青村中前所,就是算上老少妇孺,也才百人。
穿着差些,吃的差些,武器衣甲只剩下了根棍子,船只也跟小渔船没多少区别,一切的一切刘卫民都不介意,差些咱慢慢来,慢慢整,但他的脸色却越来越阴沉,竟然他前去的卫所连一个千户都不在家守着!
此时的他还在强压着胸中怒火,他还未坐船来金山卫呢,结果后方传来消息,说是崇明岛的监军宦官被千户苗固以妨碍军务鞭打了三十鞭!
看着刘卫民双眼泛红,常云心神颤抖,不由胆怯跪倒在地。
“驸马……驸马爷,您……您可不能冲动啊!”
“嘿嘿……都不想妨碍军务是吧?”
“好!”
“很好!”
刘卫民双眼怒火几欲喷吐。
“来人!”
“属下在!”传令净军单膝跪地。
“传令崇明岛、吴淞江所、宝山所、南汇咀中后所、青村中前所,所有下放的净军监军撤出卫所!”
“啊?”
“传令”
“诺!”
传令兵迟疑,刘卫民差点伸脚踹人。
听着他的话语,常云身子更加不可抑制的颤抖,余广却无所谓呵呵一笑。
自此刘卫民领船队一路南下,一个“卫”都不去视察,只看“所”,身后跟着的书佐只是拿着小本本,也没人知道书佐手里记录的是哪些内容。
一路南下,一路记录……
乍浦所、三江所、三山所、龙山所、定海中中、中左所、定海后所、钱仓所、爵溪所、石浦二所、健跳所、桃渚所新河所、隘顽所、楚门所、蒲岐所、宁村所、海安所、蒲门所……
刘卫民领十艘大舰一路南下,脸色一日阴沉一日,直至到了福建大金所,才有了第一个千户留守卫所的将官,尽管大金所与南直隶、浙江卫所一般无二,一样的缺失大量军卒,一样的是拿着棍子的乞丐,但人家好歹有千户、百户留守。
视察了一遍大金所,重点指出卫生情况后,将千户阮大用和四名百户调到船上,随同南下,接着定海所、梅花所、万安所、浦禧所、崇武所、福全所、金门所、六鳌所、铜山所、南诏所、玄钟所。
除了铜山所千户万良因家母病重回了德化县外,其余的都千户、百户都在,刘卫民也再次收下胡宾之、刘三山、赵乾之、孙用、樊猛、戚水、吕仲武、郑之用、赵守严、赵守平十名福建千户,以及三十一个百户。
福建比较穷些,感觉气势上比浙江军卒强多了。
福建转了一圈,继而南下广东,与之前一般无二,大城所、靖海所、捷胜所、平海所、大鹏所、海朗所、双鱼所、宁川所、海安所、海口所、海康所、乐民所、永安所十三所,十艘大船一直前来到了永安州,转了一圈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