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端贞与翎秀宫走动频繁,尤其是方容华,两人似乎很是投缘。一日,采薇在收拾端贞寝殿时,无意中发现了一块男子用的手帕,藏在床尾的柜子角落里。
采薇心里突突一跳,翻看手帕,只在右下角绣了个“方”字。想起端贞与方容华交往甚密,她隐隐觉得不对劲。
“采薇!”
忽然有人在身后叫了一声,采薇着实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懿妃和尔黛两人站在门口。
尔黛问道:“你做什么呢?手上那个是……”
采薇快步走去,见左右无人,才说:“娘娘,这是公主的东西,奴才觉得有些蹊跷。”
“这是……”懿妃她们看了一眼,便将之后的话语咽到了肚子里。
在宫里,私相授受是最忌讳的,何况这事还涉及公主,稍有不慎,就会毁了公主的名声。
懿妃说道:“这事不要声张,待公主回来再说,公主去哪里了?”
采薇回说:“公主与明岚去了翎秀宫。”想起那方帕子,采薇忽然想起了之前陪公主去思恩堂那天的事情,便猜测说:“奴才觉得,这事大概与方容华有关。温良淑妃请灵位那日,奴才也看见方容华了。之后,她便与公主越走越亲近。奴才之前没往这事儿上想,可现在回忆起来,方容华那日身边似乎还跟着一个男子。”
懿妃常伴圣驾,朝堂上的事情多少有些入耳,采薇这么一说,事情的大概便串联起来了。
“这就难怪了,”懿妃说道:“本宫听皇上提起过,方容华有一位哥哥颇有才华,科举中了进士,但皇上觉得此人有些傲气,所以迟迟没有安排他的去处,想缓缓再说。没想到,他们竟然将主意打到公主头上来了。”
采薇说道:“公主竟然连奴才都瞒着不说,若真是如此,奴才觉得这事倒不好办了。”
端贞虽然经历了很多事情,但她秉性纯良,容易轻信他人。而懿妃又不是她生母,只能从旁规劝,最终还是要她自己拿主意的。
直到日暮时分,懿妃她们才等到了端贞回来,远远地见到她眉眼里流露的笑意,她们便知所料不会有差了。端贞步履轻松地进了寝殿,乍见懿妃她们,心里疑了疑,说:“懿母妃,您怎么来了?”
懿妃的性子直爽,也不跟她绕弯,直接问道:“公主是否有了意中人?”
“懿母妃……”端贞被说中了心事,两颊渐渐红润起来,就好似外头的晚霞,偷偷挂在了她的脸上。
懿妃又说:“昨日皇上跟我提起你的婚事,公主如果有了意中人,不如求了皇上指婚,总好过到时候盲婚哑嫁,彼此互不了解要强。”
端贞听着,倏然在她跟前跪下了,懿妃急着扶她起来,说:“公主这是做什么?”
端贞执意跪着,说:“我与方家公子确有来往,方家虽然家道中落,但方公子勤勉好学,为人上进,将来必定会有出息的。可是,父皇怎么指婚也指不到他头上去,所以,这事还要请懿母妃帮忙,求懿母妃成全。”
懿妃看她的模样,已然是情根深种了,叹气说:“公主可是认准了他?你是从小锦衣玉食,高高在上的公主,真的愿意去过那节衣缩食的穷苦日子?”
端贞坚定地说:“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
“罢了,罢了,”懿妃见她这般执着,只能说道:“这次是你自己选的夫君,你可要看仔细了。你若打定了主意,我便与皇上去说。”
“谢懿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