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淑妃福薄,自打封妃后没多久就病倒了,虽然是一宫主位,但无力管理宫务,大多由她身边的大宫女洛晴料理。后来方容华住进了偏殿,帮着收拾了宫殿,这才像些样子。
许是得了通传,杨德妃刚踏入延祺宫,方容华便携宫人们静立迎候了。杨德妃看着院子里摆满了各种菊花,尤其是黄菊连成一片,正值花季,花朵开得艳丽。
杨德妃看着满眼的菊花,笑道:“几日不来,延祺宫倒布置得愈发清爽了。”
方容华笑着回说:“嫔妾觉得之前的蝴蝶花太过妖艳,便去司苑局亲自选了这些菊花,虽然看着清淡,但司苑局的掌工说,这种菊花是他们新培育出来的,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金玉满堂。”
杨德妃笑了,说:“司苑局的这张嘴啊,可比他们的心思巧多了。”她转头问新夏:“现在司苑局的掌工是谁?”
新夏消息最为灵通了,当即就说:“现在的掌工叫钱兰芯,采薇走后,司苑局属她的资历最深。”
杨德妃的思绪被拉回到了三年前,说:“你提起采薇,本宫倒有些想她了,也是个能说会道,肯花心思的人。”
“可不是吗,”新夏回说:“奴才记得当年她将各个宫苑都布置妥帖,各宫娘娘都喜欢她。这次公主回宫,她应该也会跟着回来。”
方容华入宫晚,不知她们口中的采薇是什么样的人,但听杨德妃的意思,应该是很满意那个叫采薇的宫女吧。
杨德妃稍作停留,便携了新夏一起进了延祺宫的主殿。
主殿弥漫着苦涩的中药味,待走到汪淑妃的寝殿,那股子气味就更加刺鼻了。杨德妃慢慢走到她的床前,叫了一声:“淑妃妹妹。”
汪淑妃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又无力地说:“德妃娘娘怎有空到我这个药冢来了?”
“妹妹还在跟我置气呢?”杨德妃听她说的阴阳怪气,也不懊恼,顾自在她床边坐下,说:“当年的事,你还在怪我?三年了,你一刻都没有再踏入我的翎秀宫。”
汪淑妃冷笑地说:“我就端贞一个女儿,你竟算计她去和亲,让我们饱受离别之苦,而这些原本应该是你的端慧要承受的。”
杨德妃默默听着,说:“你怪我自私,我无话可说。但我对你和端贞怎么样,你心里应该是知道的。端贞两岁时,半夜发高烧,偏巧当值太医被皇后叫去了,是我帮你从宫外请了其他太医过去。”
汪淑妃眼里蓄着泪,说:“我知道我们的好日子都是娘娘施恩,所以这些年,我什么也不敢说,不敢做,只能关起门来自己伤心。”
杨德妃说道:“你以为是我算计的端贞,可你又想过没有,端贞的决定也是出自对你对我的一片孝心。端贞尚且能想明白,你竟然糊涂至此?好了,别的我也就不多说了,端贞这两天就回来了,她往后的日子还要你这个做母妃的替她操心呢。”
汪淑妃沉闷不语,只有她自己心里有数,太医说她的身体是负重难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