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柠正视着他,厉声说道:“有什么不妥?你如实说,不得隐瞒。”
林邈神情犹豫,眼角抬了抬,又匐倒在地,说道:“王爷提及三菱、莪术两味药,不知残渣中是否还有天花粉、川芎、赤芍三味?”
绵柠紧紧盯着他,说:“一字不错!药方果然是出自你手!”
林邈磕头说道:“这药方确实是草民开的,但并非是开给良娣安胎所用,而是……而是给余氏活血散瘀用的方子啊!”
余氏怔怔地看着他,说:“你……你在说什么?”
林邈伏在地上,未曾抬头,只顾自己说道:“前几日,余氏来抓药,与草民说起她有心悸气短之症。草民为其诊脉,也确实有此脉象,于是给她开了活血散瘀的药,并嘱咐再三,不可与安胎药相混,孕妇尤其忌服。或许……或许是余氏将两者搞错了,才会导致良娣滑胎……”
余氏瞠圆了双眸,说道:“你胡说,我确实有气短,但你说我身子无恙,根本就没有给我什么活血药!”
林邈略微抬头看了看她,低声说道:“余氏,你不过是错手搞混了药,本就是无心之失,虽酿成大祸,但王爷仁慈,必不会重责于你……”
余氏双目一凝,说道:“我知道了,你是受人指使的,是不是?是谁容不得采薇的胎儿,王爷在此,你便全盘托出,王爷自有明断。”
余氏一路跪上前去,巴巴地望着绵柠,说道:“王爷,此事这般明显,若妾身承认了是自己的失误,那良娣的胎儿岂不冤死了。而真正下毒手的人,却逍遥法外啊,王爷。”
高侧妃冷眼看了看她,朝绵柠说道:“王爷,这两人相互推诿,必定有一人在说谎。”
陈侧妃也说道:“王爷,我记得仁和堂但凡出去的药材,都有记档,药材何时入库,何时出去,必有大夫的签章和取药人的手印,只要那掌柜的取了账簿过来,一查便知是谁在说谎了。”
绵柠唤了一声:“李北。”
李北会意,即刻就赶去仁和堂,不多时就将掌柜的和账簿一起带过来了,交给了绵柠亲自过目。高侧妃见绵柠久久未有声响,便拾了茶碗,啜了一小口,眼角却看了看身旁的红玉。
红玉微笑着朝她点点头,高侧妃立时就安心许多了。
绵柠脸上阴沉沉的,忽地将账簿扔到了余氏面前,说:“你自己看,上头可是你自己的手印?”
余氏看了一眼,心忽然就提了起来,只逼问着林邈:“是你做的手脚?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林邈不发一语,任由余氏对他拳脚相向。
此时,钱氏却忽然上前跪说:“王爷,妾身有话说。”
“说,有话的统统都说了。”
钱氏说道:“王爷,在咱们几个滕妾里,就只有余氏一直没有恩宠,她面上总是说不在乎,可私底下处处怨怼妾身,只因妾身有王爷些许的青睐,就总是受她口舌,这是庑房其他两位滕妾亲眼见到过的。更何况傅良娣,频频进出清漪堂,又有了身孕,余氏自然容不下她。只是想不到她这么狠毒,连胎儿也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