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凡跟樊光之间的见面,全程聊了有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在这一个小时的的过程中,樊光虽然很多次都处于一种沉默的状态中,可丁凡看的出来,他已经开始在逐渐的接受自己了。
这就是一个好兆头,不过这扇大门似乎依旧没有打开,还需一点时间。
可眼看着时间已经一点点流逝过去了,他也不能出来的时间太长,一旦回去的晚了,另外两个人恐怕会怀疑他。
因此丁凡对于他的引导,也不能慢慢来,只能用点压力手段。
伸手拿起电话,给孔杰打了一个电话过去,问了一下他那边的况,随后就将手上的电话放在了桌上。
樊光看了一眼桌上的电话,说实在的,他想将电话拿起来接听。
毕竟已经十年了,他已经快要不记得自己父亲长什么样了,这几年他从来没有去看过自己的父亲,哪怕是他知道父亲被关在什么地方。
小时候的事,他记得不是很清楚,只是清楚的记得,有那么一天,父亲正在外面给自己做饭,说是自己的病好了,那天要庆祝一下。
自己就坐在小板凳上面,外面的阳光散在上,浑上下暖洋洋的,听着父亲说着团圆饭的典故。
一声破门声从外面传来,美好的光景瞬间被打碎了。
一个穿警服的人从外面冲了进来,一把就将父亲按在了地上,雪亮的手铐挂在父亲手腕上的一刻,樊光被那刺眼的光照的都快看不见东西了。
以至于很多年过去了,在他的噩梦中,依旧时常能看到那双雪亮的手铐,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声音。
后来他渐渐长大了,听周围的邻居经常说起自己的父亲,说他是个抢劫犯,当年在外面抢劫杀人,无恶不作,就是一个典型的不法狂徒。
这些年来,因为这些人的话,甚至只能带着他搬家,不想自己因为这些事影响。
卖了老房子,祖孙两个离开了那个住了已经十几年的老房子,搬到了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打算重新生活。
虽然从来不提起这件事,可懂事的樊光知道,的心里一样很痛苦。
为此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原谅父亲,如果不是他,现在兴许还活着。
丁凡看的出来,他心中的犹豫,看了一眼桌上的电话,最后伸手将电话挂断了。
“不知道是否应该接听这个电话还是説,你现在心中很矛盾,不知道拿起电话应该说什么”
樊光看了一眼丁凡,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坚强,甚至脸上都看不出来有什么表,体却十分诚实的做出了一个回应。
他伸出自己的手,在额头上面按动了几下,看起来就好像有点头疼的样子。
其实这是一种体的下意识动作,他不想被丁凡看穿自己的心中的想法,所以伸手阻挡双方的视线,显得自己只是有点不舒服而已。
“人都是有选择的,就好像刚刚的电话,就摆在你面前,可你却不想听听他说了什么,十年了没有见到自己的儿子,我想他一定有很多话想要跟你说,或者告诉你当初他都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你不给他这个机会,也不给自己一个机会,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机会在面前溜走了,你不会后悔吗”
这些话,樊光显然是听进心里了,体靠在沙发上面,体渐渐的松弛下来,不过眉头依旧紧紧的皱着,微微抬起下巴,看着头顶的灯光,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半响之后才开口说道:“其实我爸当初做的事,我多少知道一点,很多人都在我耳边说他的坏话,我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道那他是为了救我,为了给我治病,其实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我,我有的时候都在想,要是我当时直接死了,是不是现在他们还能好好的,也在,爸爸妈妈还在一起,他们兴许已经有了另一个孩子,可就是因为我,现在一切都变了,我宁愿他当初放弃我,也不想用他抢回来的钱”
说道这里的时候,樊光因为绪过于激动,攥紧的双拳,用力的砸在了桌上,将桌上的盘子都砸碎了两个,手上也划出了一道伤口,鲜血顺着手掌边缘潺潺流出。
丁凡对服务员摆了摆手,伸手拿起桌上的餐巾纸,按在了樊光的手上,用力的压了两下,简单的帮他止了一下血。
“你知道你父亲抢劫杀人都是为了你,可这些钱你不想要,甚至觉得自己接受了这些东西,就是在认同他的犯罪可你现在不是也一样吗用你犯法赚来的钱,还给那些亲戚,然后给你准备一个墓地,这真的是孝顺吗你会想要用这些吗”
果然这些孩子,还是孩子的思维。
看别人的时候,他会将自己摆的很高姿态,可从来就没有正视过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
丁凡的话彻底叫樊光清醒了过来,也要是现在还在,一定不会许他做这样的事。
自己有什么理由却责怪父亲那
看到樊光一脸自责的样子,丁凡彻底放心了。
重新打了一个电话给孔杰,然后将电话摆在了桌上,再一次推到了樊光的面前。
“机会不是每天都有,上一次你错过了,这一次你还会在错过吗”
丁凡这话似乎另有深意,不只是在说电话的事,而是还有别的。
不过这个时候樊光没有想的那么多,当先还是被眼前的电话吸引了注意力。
因为他已经听到了电话中传来的声音,那一声声儿子,终于将他心中坚硬的大门打碎了。
樊光双手捂着嘴,不想哭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