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孩子多,日子过得也不容易,她能帮衬我,是她对我和孩子们的一点心意,思明他娘却拿着夏夏的心意在她娘跟前做人情,这真得很伤我。”叶二哥比划着,慢慢的,情绪激动起来:
“就像今个,她不声不响带她老娘来夏夏这,找夏夏请你和我大哥帮忙,但凡有点脑子的,都知道什么忙能帮什么忙不能帮,陆家那小儿子都已判刑,这事谁能帮上?”
对于陆家的人,以前除过他那妹夫,旁的人他是一概没有好感,而现在,夏夏的爱人另有身世,那他就更不用再理会陆家人,但大妹却至今都看不透他心里的想法,一再用陆家人来膈应他,这使得他比之没到城里上班前,更失望自己的媳妇是个糊涂虫,是个脑子拎不清的。
感受到也二哥身上散发出的落寞与伤痛气息,叶爸沉默须臾,语重心长说:“你们之间有三个孩子,你媳妇的性子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难道就因为她拿给娘家一点东西,你就要和她离婚?”
叶二哥眼睑低垂,紧抿着嘴角,半晌都没做回应。
“妻子是你一辈子的伴儿,要是咱家生活紧张,你媳妇那么做,且一而再把家里的东西送给娘家,这自然是有点过了,但眼下咱家的日子过得去,爹希望往后用不着你媳妇自个把家里的东西往出捣腾,你偶尔主动提上一嘴,让她对生养过她一场的父母略尽些孝心,没什么大不了的。”
闻叶爸这话,叶二哥蓦地抬起头,眼眶泛红,急切地比划起来:“爹,您知道吗?夏夏差点被陆家老太太磋磨死,就因为一颗鸡蛋啊,那陆老太太拿起烧火棍打夏夏的头,当场,夏夏就倒在地上,人事不省,可陆家人没一个愿意送夏夏去卫生院,是……是大福喊来他们村的老支书帮忙,是大福一路陪在夏夏身边,才让夏夏在卫生院捡回一条命。”
泪水顺着脸庞滚落,叶二哥神色倔强,手上动作不停:“也是自那次死里逃生后,夏夏为了活下去,为了不再和三个孩子饿肚子,终于知道反抗陆家老太太。”
“在夏夏出事前那几年,我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陆家看望夏夏,您知道夏夏住在哪吗?他们娘四个住在陆家猪圈边上的茅草屋里,冬天冷,夏天热,下雨天还漏雨。陆家的房子是妹夫掏钱盖的,原本有夏夏两口子的屋子,但只要妹夫前脚返回工作地,陆家那个老太太后脚就会把夏夏娘四个赶去茅草屋住,就这还不算,夏夏和三个孩子天天挣工分,下工后还得去后山捡柴火,”
“爹啊,夏夏在陆家以前过的日子,用一句话形容,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的比驴多,吃的比猪少啊!我是做哥哥的,娘临去前让我照看着妹妹,可也不是很好,十次去陆家,起码有六次进不了陆家门……”
许是心里太过难受,叶二哥无法再比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