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为李贵人是跟信贵人一个宫里住着呢,旁人来没什么不自在的,倒是芸贵人有些不得劲儿,她这便央着如贵人陪着她一起来。
因大家伙儿都是贵人,虽说有年资前后,可也没有谁拜见谁的道理。故此一得了如贵人和芸贵人要来的信儿,信贵人便亲自到宫门口儿来迎着。
三人相见,互行平礼。芸贵人嘴甜些,一口一个“信姐姐”地叫着。
信贵人拉着如贵人的手便笑,“今年进宫的这两位妹妹啊,如今当真都是皇上心尖子上的人。只是她们一个跟着我一起居住,一个却成了如妹妹你的莫逆之交……这便又是咱们两个旗鼓相当了一回不是?”
如贵人静静望着信贵人,“信姐姐言重了,我怎么能与信姐姐你旗鼓相当呢?姐姐的父亲是銮仪卫銮仪使,本是皇上的近臣;如今又得了副都统的兼差,足见皇上信重。”
信贵人便笑,“哎哟,瞧你。要这么说的话,你们钮祜禄氏弘毅公家又是何等的勋贵高门,又哪儿是我们家这个小门小户比得起的?”
两人便都笑,各自既然都说不服谁,便也都默契地收起了话茬儿去,只管手拉着手一起往里走。
倒是芸贵人一进门儿,便有些不自在地朝李贵人寝殿那边儿瞅了瞅,小声儿问信贵人,“倒不知道李贵人的身子,可好起来了?”
信贵人回头望了芸贵人一眼,含笑道,“皇上既已知晓了,那便自然是就快好起来了。只是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她眼巴前儿也不能一下子就全好了不是?要不然啊,她这会子也必定出来与二位妹妹见礼了。”
如贵人面色平静如水,“那怎么敢当呢。李贵人既尚未大好,自然决不能叫她出来受了风去。我便是满心地想着进去看望她,这会子却也得为了她的身子着想,暂且忍耐下吧。”
信贵人笑笑,因如贵人和芸贵人进内奉茶。
如贵人缓缓道,“……我虽也住在东六宫,但是比不得信姐姐的承乾宫与延禧宫近便。”
如贵人这话说得没错儿,却也有些语焉不详。可是如贵人就特地说到这儿就断了。
信贵人扬了扬眉,便也明白这是如贵人在试探她。
她便轻笑一声道,“怎么,如妹妹今儿也是想从我这儿出去,再去看望华妃娘娘去?”
如贵人轻轻叹了口气,“我就是听说,华妃娘娘名下的官女子已是被下了慎刑司……还不是普通的官女子,而是华妃娘娘宫里原本的掌事儿女子呢。”
信贵人眸光轻转,“嗯,听说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如贵人抬眸望了信贵人一眼,“倒不知道华妃娘娘现在如何……”
信贵人举起帕子来拭了拭唇角,“这便有趣儿了。如妹妹既如此挂念华妃娘娘,待会儿你去看望就是。总归在我这儿,隔着宫墙呢,又能得着什么准信儿去呢?”
如贵人想了想,“我原本想着,邀请信姐姐与我一起走这一趟呢……可我听着,信姐姐仿佛并无此意?”
信贵人含笑道,“可不是不巧吗,我宫里李贵人病着不说,这几日玉贵人又有些不得劲儿……你说我又怎么能放心走得开呢?”
如贵人缓缓点头,“原来玉贵人也不得劲儿啊……”如贵人仿佛刚想起来什么似的,抬眸望住信贵人,“我倒记着,从前在淳嫔挪去延禧宫跟随华妃娘娘一起居住之前,玉贵人便是住在延禧宫的吧?”
信贵人缓缓扬眉,“是。”
如贵人便叹口气,“既玉贵人也不得劲儿,我今儿既来了,便也去看看玉贵人吧。”
信贵人勾了勾唇角,“我不都告诉你了么,玉贵人今儿也不得劲儿啊。你既然连想去看李贵人的心思都能压下去,那玉贵人这儿,你这心意就还得压一压才是。”
如贵人便点头,“嗯,信姐姐说得有理。那我就不去打扰了,还请信姐姐代为问候。”
信贵人点点头,“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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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贵人与信贵人没说多几句话,如贵人便起身告辞。
如贵人都要走了,芸贵人便也不自在,自然跟着一起告辞出来,不肯单独久留。
芸贵人随着如贵人的步伐,不由得好奇地歪头打量,“……如姐姐与信贵人,仿佛话不投机?”
如贵人黯然笑笑,“你个小机灵鬼儿,我自是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去,果然都叫你给看出来了。”
芸贵人满腹的好奇,忙抱住如贵人的手臂,“如姐姐与我讲讲嘛,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进宫日子短,宫里的事情都不知道……”
如贵人看着她,也叹了口气。
芸贵人自己有危机感,自是好的。她明明进宫晚,却刚进宫一个月就在风头浪尖儿上了,自然担心会有人看不顺眼她去,她才这么迫切想多知道后宫中的事儿。
如贵人明白,芸贵人肯这般与她示好,一来是因为她先进宫三年;当然,更重要的是,芸贵人看重的是她与皇后娘娘的这层关系——芸贵人是想捋着她,往皇后那棵大树上爬呢。
如贵人想了想,便缓缓道,“我跟信贵人呢,在过去的三年里,也曾经在众人眼中,与如今的你和李贵人的关系相似……”
芸贵人立时便听懂了,“原来姐姐你是跟信贵人打对家的呀!怪不得她对你,这么阴阳怪气的呢!”
如贵人轻轻摇摇头,“因为当时在一众贵人之中,我们二人的家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