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很快就见到了那个说是自己叔叔的中年男子。
对方穿着黑色的长款风衣,手里拎着厚实的皮箱,像是一个风尘仆仆的旅人。
长相和原身记忆里的父亲有几分相似,都有着坚毅的脸庞,那是被风霜打磨出来的深刻痕迹。
“阿尔……叔叔?”
望着面前的中年男子,路德犹豫片刻,出声喊道。
“你就是约翰的儿子……我上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只会喊爸爸妈妈的小家伙!现在都长这么大了!”
中年男子放下手里的皮箱,脸上露出长辈特有的欣慰笑容。
他一把抱住面前的年轻小伙子,感慨道:“你更像多丽丝一点儿。约翰那个粗鲁的家伙,可培养不出一个能进塞纳公学的优秀儿子!”
路德不知道如何作答,只能嘿嘿的笑着。
多丽丝是原身的母亲,也是个坚强且温柔的伟大女性。
在纽特州那个地方,和他一样的同龄人,更多会选择和父辈相同的人生道路,继承农场,当个勤劳的农夫,或者是做些别的工作。
努力读书,然后离开故乡,奔赴电影里、小说中的大城市,那只是少年人美好的憧憬。
原身本该也是如此,像他父亲一样当个伐木工,或者到城镇上找个谋生的事儿。
但是在母亲的强烈坚持下,原身背,走出了伐木场,走出了维尔市,走出了纽特州。
来到了伦比亚州,来到塞纳公学。
倘若不是遇上马塞亚-沃格斯,那个真实身份是原罪教徒的历史学教授,原身应该会有更好的人生!
“我叫阿尔-维希,是约翰——也就是你父亲的弟弟。”
这位离开故乡很久的叔叔,带着路德来到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我很早就离开了维尔市……我和约翰的性格不同,他是那种随遇而安的人,只要能在结束工作以后喝上一杯黑啤酒,就会觉得很开心——你父亲还是经常在老尤尔金的那家酒馆吧?”
路德摇头,回答道:“尤尔金爷爷在我十二岁的那年就去世了,听说是喝醉了开车,然后坠下伐木场后边的悬崖。”
“那可真是不幸!老尤尔金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我离开维尔市的那张船票钱,还是他赞助的呢!”
阿尔遗憾的说道。
“我父亲也是这样说的,毕竟只有尤尔金爷爷愿意让他赊账喝酒。”
路德附和道。
他的话引得阿尔哈哈大笑,原本有些怅然的情绪,也一扫而空。
“你的父亲老是在信里,说你是个木讷的孩子,看来他一点儿都不够了解你。”
阿尔端起咖啡,微微抿了一口,继续说道:“我这些年一直都在安格鲁王国的殖民地做生意,像是落后贫瘠的阿非利洲,还有印加王国。”
“我听父亲说过。他以前总是会带我去海边的栈桥,看着远方的船只入港,然后说起关于你的故事。”
路德眼中浮现出回忆的神色,那些支离破碎的儿时画面,如走马观花般飞快掠过。
“约翰……他永远都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除了他喝醉的时候!”
阿尔嘴角露出笑意。
即使在外漂泊多年,他依旧怀念家乡的一切,怀念温暖的家庭。
“抱歉,年纪大了,就很容易怀旧。我已经回去看过约翰和多丽丝了,他们过得很好,只是时常记挂着你。”
阿尔拿起白色的餐巾,擦拭了一下嘴角,轻声道:“路德,你是个好孩子。如果你有任何的困难,都可以来找我。”
“我大概会在丹伦市逗留上一段时间,处理一些……工作上的问题。这是我住的地址。”
这位年纪大概在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从胸前的口袋取出一支钢笔,在餐巾上认真写下街道和门牌号码。
“谢谢你,阿尔叔叔。”
路德郑重接过,沉声道谢。
“这是我应该做的,你是约翰和多丽丝最疼爱的儿子,也是我的侄子。虽然我们从未见过面,但是身体里都流淌着维希家的血脉。”
两人结束叙旧以后,就走出了咖啡馆。
中间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在阿尔起身结账的时候,路德想要帮忙拎放在桌边的皮箱,却被前者眼疾手快的阻止了。
“让我来吧。”
路德的这位叔叔笑着说道。
“你看上去有点瘦弱,听说现在的女孩,都喜欢强壮的橄榄球队员,你应该要保持锻炼身体的好习惯!”
路德低下头,状若腼腆的笑了笑,眼眸却是微微闪动。
他刚才看到了那个厚实的皮箱上,铭刻着一串编号数字。
旁边还有着一个栩栩如生的精致图案——
一轮漆黑的太阳,中心嵌着半月的弧度。
当路德直视这个图案的时候,他的眉心犹如被针刺一样。
有股淡淡的刺痛感!
这是灵性力量受到刺激的下意识反应!
“本来我应该和你一起吃个饭的,可是还有些工作方面的事情,所以下次再找机会吧。”
走出咖啡馆以后,阿尔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写好的支票,递给路德。
“拿着!年轻人需要花钱的地方有很多,朴素是一种美德,但慷慨也是。而且后者比前者能让你交到更多的朋友。”
路德捏着手里的支票,望着随手招了一辆的士的阿尔叔叔,眼神有些复杂。
清道夫!
他的这位叔叔,竟然是阿美利加联邦的猎犬!
专门狩猎野生超凡者,黑暗生物,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