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若锦:
二十载的错失交臂,酿成今日的背影相离。
初知尚有一女时,脑海中如晴天霹雳一般惊讶,不敢去想你母亲柳落衣是如何独自抚养你长大的,定是艰辛无比。
而今,你桃李年华,倾城之貌,站在我的面前,我却不敢靠近,更不知该如何面对你。
想把拥有的一切,都给你,再将你捧得高高的,可又怕你心中的不屑和伤痛。一切唾手可得的情景,到了我这里都变成了煎熬,想靠近,想拥抱,却羞愧难捺,痛苦不已。
失而复得的父爱,也许对于你来说,是一种伤害。种种误会和矛盾,都来源于我们之间的陌生。
如你所言,我是个狠毒之人,也的确是声名狼藉的杀手组织的门主,但我也只是个普通人,一个普通的父亲罢了。虎虽凶猛,尚且不吃虎崽,我也一样渴望去爱护自己的女儿。
不可一世的我,唯独在你面前如蝼蚁偷生,我会记下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造成今日之果,我的确难辞其咎,我先误解你的母亲,又对你的事情没有亲力亲为,不亲力亲为只因期待和恐惧相互交叉,期待你来到我身边;恐惧你对我视而不见…
岁月蹉跎,时光荏苒,万物变迁。虽有维持雄霸天下之心,又怎能与你相比?灭影门、天下第一都不及你的分毫,正如今日所言,我的命是你的,你可以随时拿走。灭影门至高无上的灭影令我已早早给了郭明轩,此令不但可以自由出入灭影门,更能号令整个灭影门的门人。回去之后,我会将其余的灭影令全部销毁,仅为你留下这一块…
我已耗费半生内力,为郭明轩重塑经脉,至于心肺俱损,可用水蛭三钱、虻虫五钱、桃仁三钱、大黄一两、厚朴三钱、枳壳三钱、山羊血五钱,药汤煮好后加入新鲜童便,药后,泻出恶血。再用补气血的药调整,要重用人参、黄芪、北五味子、枣皮、肉桂、附子等药固着元气,也可与行气、化瘀之方药同用。
我知你深爱郭明轩,望他能够早日好起来,与你快乐幸福的生活。
书末,请容许为父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父:故遗名
………………
清晨。
天空中几朵逍遥的云,游了过来,鲜亮的阳光射透云层,晨风淡淡吹送,送来清彻的凉爽。无极庵的院落里,小师父们的清扫之声,甚是忙碌,此时的柳若锦也慢慢苏醒过来。
她睁开双眼,郭明轩(我)的脸颊引入眼帘,她欣慰一笑,抬起右手,在我脸上轻轻抚摸着…
她微微的侧了一下身,只觉身体疲惫不堪,甚是无力。
“掌门,您起身了吗?”庵房外一女尼姑,道。
“掌门?”柳若锦带着惊讶的面容,打开了房门。一时,只见庵内众位小师父齐齐磕头跪拜,道:“拜见掌门。”
洪亮而尖锐的声音,在柳若锦的耳朵里来回穿梭,她脑海中开始天雷滚滚,瞬间凌乱。她目瞪口呆道:“你们拜错人了,我不是你们的掌门,你们掌门是惠静师太…”
“惠静师太…她…”柳若锦定了定神,瞬间黯然神伤起来…
“掌门,惠静师太昨夜已圆寂,她在临终之时,曾嘱咐您照顾好庵中的弟子,您忘了吗?”妙真小师父,道。
“我的确答应了惠静师太照顾好你们,可我没有皈依佛门,你们怎可唤我为掌门呢?”柳若锦顾虑重重,道。
“掌门,惠静师太既然有意让你照顾我们,定然是选了你做下一任掌门,还请掌门别在推迟。”妙真小师父朗声道。
“惠静师太的尸体…在哪?我想去看看她…”柳若锦百感交集,道。
“回禀掌门,惠静师太的尸体,我们已安葬在后山。至于庵院内,随灭影门前来的一百五十余人的尸体,我们也已连夜运至山下,将他们一一埋葬。”另一女尼姑,道。
“连夜?灭影门…我父亲…不,灭影门门主故遗名…他在哪?”柳若锦慌乱道。
“是的。昨夜,灭影门故门主将你击晕后,我等幸存之人,打算群攻于他。可他对你百般照顾,没有丝毫要伤害之意,还盘膝打坐,为郭施主运气疗伤了整整两个时辰,直到寅时之后,才走。”另一女尼姑,又道。
“为郭施主运气疗伤?是为明轩疗伤吗?”柳若锦忙道。
“是的。”另一女尼姑,接着道。
“掌门之事,暂且不提,你们带我去看看惠静师太吧,我想为她上柱香…”柳若锦微微一怔,恍惚道。
“掌门,请随我来。”妙真小师父起身道。
………………
在一凸起的椭圆形土堆前,一石碑之上,赫然写着:‘无极庵惠静师太’,几个大字。柳若锦缓缓跪地,声泪俱下,泪干肠断…
柳若锦回忆着与惠静师太短短几日,相伴的时光,哭叹道:“昨日唤声阵阵清,今日彼岸难相逢,弱水三千向何处,回首慈目追忆匆。惠静师太,你放心,无论我做不做无极庵的掌门,我都会照顾好众位小师父的。”
“我们早已认定,你是我们无极庵的新掌门人了。”妙真小师父双手合十,拜道。
柳若锦不言,行迈霏霏的向无极庵走去…
………………
柳若锦进入庵房之内,望了望床榻之上尚未苏醒的我,缓缓来到方桌旁,看到杯盏之下压着一封信,这是父亲故遗名给她留下的,读着读着,她的手不由得颤抖起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