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太晚了,死去的无辜的人太多了。阿拜楼看着满地的尸体,只能装作面色铁青的样子来让鹦鹉石心里舒服一点。
他尽力了。拯救下来的人只有三四成,他擅长杀人,不擅长救人。
“是我的错,这件事我欠考虑。没想到以友善著称的雅兰会……”阿拜楼不是没有考虑到神殿会被大肆冲击,被烧杀掳掠,只不过他的潜意识里觉得这件事是正常的,便没有提前说这件事。
偏偏鹦鹉石对这件事很在意,看她的样子明显生气了。阿拜楼求助的目光看向星妮,他真的不擅长哄一个人。
“我会替你说一下的。”星妮和阿拜楼的心理差不多,对于这件事不以为然。
莉莉从没有出手,一直作为一只猫趴在鹦鹉石的马车上,她偷偷来到阿拜楼这里,为了不让人发现她会说话,小声的开口说:“将军,我也觉得于心不忍喵,鹦鹉石姐姐生气是正常的。”
“就算教廷追杀你和你的姐妹,迫害你和你的同族也是吗?”阿拜楼问道。
“对啊喵,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心软了,可我觉得冤有头债有主,别人犯的错不能强加给另一个人呀喵。”莉莉不好意思的说。“而且我小时候受到过那些修女神父的帮助……”
阿拜楼高兴的揉了揉莉莉的脑袋,哈哈大笑:“我和星妮不正常,你的想法才是对的。替我哄哄鹦鹉石吧,我可哄不好女人。”
神殿彻底变成了废墟,里面有不少不应当被雅兰王室知道的秘密被发掘出来,肮脏的、血腥的、邪恶的、与教条背道而驰的各种事情浮现在大家的眼前。雅兰王读着这些手册,因为误杀了很多无辜之人的惭愧感渐渐消失了。他还产生了没有人是无辜的感觉。
“陛下,他来了。”侍卫不知道该用什么称呼称呼阿拜楼,在得到雅兰王同意后索性直接用“他”代替了。
阿拜楼走进雅兰王的马车,雅兰王正认真的看着从神殿里搜查出来的资料。“说实话,我从没想到教廷每年获得的财富超过雅兰王室。而且这些资料里有一些东西让我觉得,自己杀得那些人都没有错。”
“就像教廷那样,宁可错杀万个也不放过一个。”阿拜楼随意的坐在马车里的一个座位上,毫不在意。“逃跑的那些人不要再追了,再追的话你可能就会失去鹦鹉石的帮助了。”
“连你也搞不定?”
“是啊。”
“我知道了,”雅兰王起身,走出马车下令:“告诉骑兵队别再追其他的逃难者。”
“可是……”
“没关系,这就当做雅兰最后的仁慈吧。”
阿拜楼坐在马车里听着雅兰王的话,摇了摇头。
呵呵,仁慈可做不了帝王。
现在应该去看看我家的美人鱼怎么样了。阿拜楼想到这里就有些头痛,美人鱼在很多地方都很固执,她们容易钻牛角尖,海尼亚和其他美人鱼不同,就是因为她有点豁达,什么都看的很开。
鹦鹉石独自坐在马车里生着闷气,莉莉变成猫趴在她的怀里。
阿拜楼悄悄地来到鹦鹉石背后,莉莉的耳朵动了动,没有出声。他把手搭在鹦鹉石的肩膀上,手感依然是极其滑腻像是摸丝绸的感觉。美人鱼在海里就是靠她们丝滑到极致的皮肤来阻止阻力的,就算到了岸上略有下降,也是大陆上最滑的皮肤。
鹦鹉石被突然触碰并没有躲开,敢这样做的除了阿拜楼她想不到是别人,而且他身上那股令所有美人鱼视做亲人的气息,远远的就被她感受到了。
“还在生气吗。”阿拜楼轻声问。
“嗯。”鹦鹉石兴致不高,低低的应了一声。
阿拜楼心中有愧,鹦鹉石来人类社会从未杀过一人,她说过她不想伤害任何人,可惜他一来就让鹦鹉石破了原则。
不杀一人变成了导致争端的罪魁祸首,这种心理落差还是很大的。
“对不起。”阿拜楼真诚的道歉。“想哭就哭吧,就算打我骂我都可以,我美丽的人鱼小姐独自生气的样子可不好看。”
“我从未想象过挑起战争是这么令人难过的事……”鹦鹉石流下一滴眼泪,很快就像断线的珠串全都落了下来。
阿拜楼搬来椅子,坐在她的旁边。“我必须这么做,鹦鹉石,我也需要你。这些事我甚至没和海尼亚说过,教廷必须被铲除才行,不然以后会有更多的战争被挑起……”之后他悄悄的对着海尼亚耳语了几句,莉莉只听到了神这个词,后面就再也没听清。
“就算我有这么多理由,我也必须向你道歉,对不起,鹦鹉石。”阿拜楼把鹦鹉石搂在怀里,鹦鹉石没有抗拒,只是依然在流眼泪。他心疼的摸着鹦鹉石的脑袋,作为美人鱼之王,他很多时候是美人鱼的父亲一般的存在。
“如果我是必要的,我的存在就有目的,如果我拥有未知的命途,我就必须为你而战。”鹦鹉石呓语一般的说了两句古老的歌谣,随后狠狠咬了一口阿拜楼的胳膊。
“我还是很生气,可我知道我的过错有了意义,就让我在完成这些以后再来慢慢恨你吧。”鹦鹉石终于不哭了,阿拜楼松了一口气。他真的很怕鹦鹉石因为这件事陷入解不开的心结。
“那些罪名就让我承担,如果天塌下来,第一个为你们撑死天空的一定是我。”阿拜楼说。
“就这么说定了。”
鹦鹉石在水盆里洗了一下泪痕,重新补了一下妆,“我会做我该做的事,你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