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到酒楼内,少年先是在四处仔仔细细的探查了一番,待知晓了刘一斗众人所在的包间之后,又敲晕了酒楼内的一位伙计,乔装易容了一番,假作传菜混了进去。趁着摆弄酒菜的一眨眼功夫,少年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一粒片刻之前在生药铺内新鲜炼制出来的小小药丸投进了在座的那位大头汉子的酒杯之中。此后,又借故拖延了一时半会,估算着那枚药丸已然化开了,才不慌不忙的走出了包间。
出了包间,少年懒得再去敷衍,径直出了酒楼后门,来到了酒楼后面的茅厕外潜伏守候。过了半晌,便见一条身影急急匆匆的从酒楼后门中蹿了出来,转眼又钻进了一旁的茅厕之中。凝望着对方那颗其大如斗的头颅,少年已可确认,蹿入茅厕之人正是那结义社的首领人物刘一斗。
悄无声息的闪进了茅厕内,少年强自忍住那一阵阵扑鼻而来的恶臭,迅速的取出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刃,轻轻的抵在了那正因闹肚子而略微显得有点面目狰狞的刘一斗的咽喉处。
呆呆的望着骤然抵在咽喉处的利刃,之前已喝得半醉半醒的刘一斗立时酒醒了一大半。作为了王都最大的帮派首领,刘一斗之前好歹也见过一些大场面,瞬息之间便镇定了下来,眯起眼睛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了少年一番,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位朋友面生得紧,似乎还易了容,难道我们之前打过交道吗,或者是说,我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吗?我刘一斗混迹江湖大半生,自问还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朋友的事。”
想起了之前刘一斗率领着一众帮派下属在长街之上策马疾驰横冲直撞的情形,少年不禁冷笑着讥讽道:“哦,是吗,那么,那些不能算作是你朋友的普通老百姓呢。”
“至于那些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嘛,在我的眼中,那只不过是一群蝼蚁而已。”听出了少年言语之中的讥讽之意,刘一斗丝毫不以为意,神情淡然的说道:“小朋友,你应该年岁不大吧,如果你在江湖之中摸爬滚打个三年两载的,便能够明白我的意思了。从古至今,要想在这个世间逍遥快活,那就必须追逐钱财权势,至于其他的那些,统统都只不过是浮云而已。古往今来,你看看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有哪一个不是喝人血、吃人肉,踩在别人的尸骨上往上爬的。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便是那当今的楚王,其继位以来,发动了多少次战争,抢占了多少江山领土,又攻灭了多少国度。就算在国内,又铲除了多少异己,方能如此稳稳当当的维持其王权统治。其间,有多少将士战死于沙场之上,又有多少黎民百姓流离失所,甚至死于非命。”
闻言,少年想起了青丘之山的那群盗寇。原本,那些人也只是一些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因战乱而国破家亡,不得不流徙于天下各处,最终落草为寇。还有,包括了那白发舟子在内的一家老小,也是因战乱而颠沛流离。甚至,自己那至今仍是晦暗未明的身世,不知不觉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眼见面前的少年似乎已被自己的一番肺腑之言所打动,刘一斗又趁热打铁的继续说道:“小朋友,说白了,在这人世间厮混,惟有那‘成王败寇’四字才是大道至理。我观你也是有几分胆色,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着我,以后,我保证你能着锦衣轻裘、骑高头大马,吃香喝辣、威风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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