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手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啊了一声,他根本没料到林白会问他。林白见他傻住了,继续问:“你认为清部的话有理吗?”
副手这下才明白林白再问什么,他连忙否认:“怎么可能,袁部对教主绝对忠心耿耿,袁部的父亲都可以为教主豁出命来,所以袁部绝对不可能出卖教主。”
林白不动声色继续问道:“袁部父亲的事,是袁部亲自告诉你们的?”
副手点点头,自豪地说:“当然,我们袁部以他父亲为自豪,他父亲为东圣立下汗马功劳,所以教主才对袁部绝对信任,袁部经常说,他要像他父亲一样,为东圣教鞠躬尽瘁。”
林白没有放过这个副手,继续问:“那你怎么解释,清部那两个问题,这可都是事实。”
那副手想也没想说:“那肯定是另有隐情的,也许是某个环节出了什么差错,总之圣影楼那么复杂,偶尔失误也是有的。”
林白听完直接停了下来,对那个副手说:“你不用去练武场,现在立刻给我回圣影楼,把这两件事情来龙去脉查清楚,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那你就保不住你脖子上那个东西。”
副手脖子一缩,意思是查不出来,脑袋就要搬家呗。副手心里顿时那个酸啊,到底是谁谣传教主脾气好,极好相处,就算得罪了也没多大关系。他嘴巴哆嗦着说:“那袁部,袁部~~~”
冥煞觉得此人太罗嗦,在那副手耳边喊了声:“还不去,在这里等死。”副手吓得屁滚尿流,连爬带走地回了圣影楼。
林白和冥煞赶到的时候,决斗刚好划上了句号,他看见袁华被重重摔在练武场上,一动不动,七窍流血,眼睛圆睁,盯着林白,不肯瞑目。林白急忙走过去,喊道:“快去找大夫。”
大夫其实也在一旁看热闹,只是不敢动,现在听到林白呼唤,赶紧上去,脉一摸,鼻子一探,摇了摇头,表示已经没用。林白哀痛地上去将袁华的双眼合上,转向林逸清气愤地喊了一声:“胡闹。”林逸萧马上很狗腿上前,将保证书递给林白,赶紧解释道:“教主,双方都签字,生死有命,互不相干。”
林白拿起保证书生气地说:“你们都多大的人,都已经为人父母,还像愣头青一样决斗吗,这练武场是用来解决你们私人恩怨的地方吗?你们都给我听着,绝不允许再次发生类似事件。来人,把林逸清和林逸萧关进面壁室,给我在里面好好反思半个月。将袁华抬到议武殿,以教主之礼厚葬,入东圣圣贤堂。”
众人听了一阵哗然,教主果然感恩故人,对他父亲的尊重都恩赐给他儿子。人群里一下子就开始议论纷纷,有的说其实袁华也没什么贡献,都是教主过分信任。没想到他恃宠而骄,不尽心办事,最近就更夸张,丢失了这么多情报,要是换成其他人,早就被处死了。可是教主连一句责备都没有,他却不知死活挑战清部,清部那是身经百战,是他一个懦夫能挑战的吗,真是死了活该。没想到教主竟然还为他处罚了清部,还连累无辜的萧部,竟然还以教主之礼厚葬他,这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
群众的眼睛就是这样,只相信自己看到的,看到一方的好,就会将过错都归咎到另一方。事实真相到底是什么样子,群众不可能知道,也就不关心。舆论一边倒,让林白的威信再次往上涨,但只有林白心里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想起昨晚冥煞向他汇报的调查结果,圣影楼和长袍人有接触,在此次对付洛鸿轩的过程中,圣影楼是属于全部瘫痪的状态。袁华暗中转移他的资料和财产,似乎想要倒戈。林白想不透,生死与共的兄弟,到底是受了什么诱惑,才会背叛自己?长袍人的目标已经明确,不远万里而来就是为了对付自己,而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打入他的内部。林白心里非常轻清楚,需要当机立断,袁华可以说掌握着祁连的命脉,他一叛变,祁连教将会失去半壁江山。
林白想了一夜,还是无法下手,袁刚两次以死救了自己,对于这份恩情,他无以为报,他不可以亲手毁了他唯一的儿子。一夜无眠的林白,晨曦升起时,他就独坐在院中饮茶。冥煞就将林逸清和袁华冲突的事情告知他,他一想机会来了,也许他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解决这件事情,于是他又回去睡觉了,并吩咐冥煞,谁来找他他也不见。冥煞愣了一下就明白过来,教主这是要处理袁华了,于是他就去大门蹲着去,今天的圣心殿,只能出不能进。就这么一耽搁,袁华的小命就被林逸清拿走了。
一向沉稳的林逸清,之所以冲动地挑事找袁华决斗,完全是因为小雅跟他分析,这是林白的意思。小雅认为,教主何其聪明,圣影楼的这一波操作,他不可能没有察觉,甚至可能对内情已经一清二楚。但是教主仍旧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说明他不愿意亲自动手,也可能他有情有义,绝得愧对曾经的恩人。祁连教是否可以容纳这样的害群之马存在呢,林逸清当然不允许,他和萧部几乎所有的家当都折了,这和袁华有莫大的关系。林逸清最后决定,替大哥除了这个人,最后他只被罚关禁闭,他就清楚,这步棋走对了。
林白解散了众人,吩咐人大张旗鼓准备袁华后事,以来彰显自己的惋惜和哀痛,二来也是警告长袍人,他的内部不是轻易可以撬得动。轰轰烈烈地安葬了袁华,其场面算是东圣山长久以来最隆重的一次葬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