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收回手,“废掉他的武功,本宫为他配些药方,最少也能保他十年的寿命。”
十年吗?
只要他能活着,十年又何妨?
十年之后她要与他死在一起。
楚知儿心疼的看着年旻禾,问道,“殿下,废掉武功,他会痛吗?”
男人薄唇轻勾,“比起不能守着你,想必他不会在意这点痛。”
*
天色渐亮,始终紧闭的房门打开了。
楚知儿一脸希冀的跑过去,满眼都是渴望,“殿下,他……”
“无事了,你进去吧。”
男人薄唇轻抿,俊容泛着一丝淡淡的苍白,凤眸睇向站在远处的秦陌芫。
她靠在树干上,一双眸亦是看着她,隐约间,他竟从他她眸底看出了担忧。
那是仅存对他的担忧。
男人俊容柔和,唇角噙着若有无的弧度。
男人拾步而下,秦陌芫急忙跑了过来,担忧的扫了眼房内。
转身跟在诸葛榕斓身后,问了一句,“殿下,年大人没事了吗?”
诸葛榕斓俊眉微拢,眉眼深邃的睨着她,“你很担心他?”
秦陌芫点头。
她如何不担忧?
毕竟年旻禾与她也算是同生共死的‘兄弟’。
当初在凤城,他也帮了她不少。
男人敛眸,嗤然讽刺了一句,“再担心他也是楚知儿的人。”
秦陌芫一顿,她怎么听这话有些不对味?
“再不跟上,本宫打断你的腿!”
男人沉寒的声线传了过来,秦陌芫气的咬牙,瞪了眼他的背影,小跑着跟了上去。
*
房间内,晨曦的光线透过窗户照映进来,在室内渡了一层光华。
楚知儿坐在床榻旁,双手紧紧抓着年旻禾的手。
感受着他手心传来的冰冷,只觉得心疼至极。
看着小厮将室内的鲜血清理干净,看着他身前沾染着点点鲜血,楚知儿再次红了眼眶。
榻上的人缓缓睁开双眸,苍白的俊容在晨曦的光线愈发的苍白。
男人黑眸睁开,似是光线有些刺眼,闭上了黑眸。
可又在下一瞬陡然睁开,震惊的看着坐在榻边的女子。
一头白发,衣裙有些脏污,面容苍白,唇畔亦是白的毫无血色。
唯有一双水眸此刻通红无比,有些红肿。
年旻禾猛然起身,不顾胸口的阵痛,双手紧紧抓着她的双肩,心疼无比,声音微颤,“你的头发……”
他伸手,拂过她的秀发,看着白的刺眼的秀发呈在掌心。
刺痛了他的眸,他的心。
楚知儿脸色一白,快速退开站到远处,双手无措的抓着白发,“我是不是很丑?”
她羞愧的低着头,浑身颤抖,双手紧紧攥着长发。
若是年旻禾嫌弃她,她又该如何?
在她深思伤痛间,眼前一暗,随即腰身一重,便被男人揽入怀中。
男人大手抚着她的白发,薄唇附在她的额头,心疼宠溺道,“你是这时间最美的女子,是我心中任何人都无法代替的女人。”
楚知儿哭着抬头,“我以为你会被我吓着。”
“傻瓜。”
男人轻笑,眸底是还能拥有余下生命,可以陪着她的幸运。
“我会找殿下治好你的白发,若是治不好,我与你一起白头。”
楚知儿靠在他怀里,水眸泛着幸福的泪。
她紧紧抱着他,“旻禾,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男人宠溺笑道,“你说。”
“带我离开,找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一间屋子,一亩田地,就我们两人度过余生,好吗?”
她希冀抬眸,望着他。
男人指腹摩挲着她的容颜,笑意宠溺,“我答应你。”
他知道即便殿下救了他,他也没有多少年活头。
经历了此事,他如何再忍心将她推开?
不如在有生之年里,带她离开,好好护着她,陪着她。
*
五日后。
庭院外,诸葛榕斓长身玉立,凤眸轻抬,凝着远处。
在他周身没了萦绕的落寞,只有若有无的柔情。
身后传来脚步声,不似从前的沉稳,带着几分沉重。
“是来给本宫告别的吗?”
男人转身,白袍轻荡,凤眸寡淡的睨着走来的人。
年旻禾颔首,双手拱在身前,恭敬道,“多写殿下救命之恩,今生无以为报,只盼来生能堂堂正正的在殿下身边做事。”
诸葛榕斓敛眸轻笑,笑意里的情绪无人能看懂。
他清冷道,“你是舅舅的人,本宫可不敢夺人。”
年旻禾亦是一笑,笑意里有几分释怀。
他从袖袍里取出一封信函,双手呈上,“请殿下将这封信函转交国师。”
男人伸手接过,淡声道,“好。”
在他转身之际,诸葛榕斓问了一句,“见过诸葛辰风了吗?”
年旻禾脚步一顿,敛眸道,“见过了。”
也交代了他一句话。
若是不爱小元,就不要伤害她。
年旻禾忽然转身,一撩前袍跪在地上,声音沉重,“臣请求殿下能帮臣照顾下小妹,看在臣这么多年尽心的份上,只需要在她无依无靠时,给她一处安身之地。”
他如今能为小元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诸葛榕斓清冷道,“本宫答应你。”
*
天色渐晚,透着些许的凉薄。
年小元双眸通红,看着对面的两人。
一个是她的大哥,一个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