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净紧抿着唇,又没话说了。
诸葛千廷亦是对着明净冷哼一声,和秦陌芫一同走向后山的小溪处挑水。
看着他们离开,明净终是没有跟上去,反身朝着禅院而去。
刚走到房外,清冷的声线自门内传出,“为何不在跟前看着?”
明净脚步一顿,踌躇了半晌不知该不该说。
在他犹豫间,房门蓦然打开,男人一袭白袍长身玉立,俊容在月光下愈发俊美。
他凉声道,“要说便说,何必吞吞吐吐!”
明净低着头,低声道,“秦公子丢下扫帚,与八王爷一起挑水了。”
陡然间,男人周身裹着寒烈的气息。
明净站在一侧,低着头,等着他吩咐。
院落了传来“吱呀”一声。
月色下,一抹身影站在禅房外。
颜攸淸小脸秀娴,看向同样站在房外的诸葛榕斓,询问道,“这么晚了,二王爷有事吗?”
男人凤眸深寒,并未理会她,径直朝着院落外而去。
修长的身躯踩着月色,白袍轻荡,消失在她视线里。
颜攸淸失望垂眸,不知为何,她总有感觉。
二王爷每次与她主动说话时,那个秦陌芫都在。
那个人若是不在,男人不会理会她一分。
当时在皇宫诸葛榕斓为她弹奏曲子,后来她才得知,亭台对面的阁殿之上,当时秦陌芫也在。
这也是来到檀寒寺,无意中从诸葛千廷口中得知的。
难道诸葛榕斓这般做只是给秦陌芫看的吗?
只是,两个男人之间,能有什么事?
月色清凉,后山小碎石上,两道脚步声簌簌的。
来回踢了好几次,秦陌芫累的够呛。
诸葛千廷站在小溪边,将水桶甩到溪水里。
秦陌芫站在他身侧,忽然看到脚边似有凉意划过。
垂眸看去,竟是一条蛇。
眉心一挑,她弯腰捡起蛇,掐住它的七寸。
而后,抬手拍了拍诸葛千廷的肩膀。
男人疑惑转头看向她,“怎么——啊啊啊!”
在看到眼前忽然冒出的蛇时,诸葛千廷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像是缠绕了无数条蛇一样。
吓的往一旁疯狂跑去,却忘了身侧是小溪,直接一头栽到了溪水里。
溪水说深也不浅,整个人掉到里面扑腾着。
“秦……陌芫……本王不会……水!”
诸葛千廷时不时的冒出头,鼻腔里灌满了溪水,呛的他快要窒息。
秦陌芫一惊,糟了,玩大发了!
丢掉手里的蛇,扑通一声扎到水里。
游到诸葛千廷身边,发现她依旧昏迷过去。
抱住他的腰身,将他拉着往溪边游去。
只是——
她忽然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很不对!
将他的头浮出水面,错愕的看着他身前被溪水沁透的衣袍。
再看了眼自己身前,瞳眸骤然一缩!
犹不敢相信,她伸出手在他身前触碰……
靠!
诸葛千廷竟然也是女人!
一瞬间,之前的一些事情全部席卷脑海。
怪不得诸葛皇族的王爷各个深谋远虑,都在为皇位用尽心机。
而他却只想着保护好自己,追逐自己喜欢的事物就好。
怪不得她不惧众人的看法,大胆直白的表明喜欢蓝蜀冉。
之前在宫外,她穿了诸葛千廷的衣袍,和她的身形有一些相似。
原来她也是女子,即便是男装,身形也不会高到哪里。
还有,方才在寺庙里看到她挑着水来,在他身上看到了一丝娇俏。
原来她本就是女人。
所以很怕老鼠,很怕蛇。
若非这场落水,她根本不知诸葛千廷是女人。
这人隐藏的比她还好。
将她扶上岸,放在地上。
看着苍白的小脸,心里泛起同情。
生在皇家,不被皇帝所疼爱,还必须女扮男装,只为了活下去。
双手附在她身前,不停的按压,试图将她心肺积压的水驱出来。
直到她猛地一咳,将肺里的溪水吐了出来。
“你在做什么?!”
蓦然间,一道沉厉的声线传了过来,夹杂着蚀骨的寒意。
秦陌芫一怔,眉眼一抬,对上一双盛满怒意的凤眸。
看着立在远处的阡冶和明净,她心下一慌,快速褪去身上的外袍盖在诸葛千廷身上。
而自己只着一件里衣,玲珑身躯尽显。
在他们眼里,已经知道她是女人了。
可诸葛千廷不行,她隐瞒了这么久,不能因为自己害的她伪装被识破。
见她的动作,远处的男人俊容沉寒,附在身侧的五指收紧。
隐匿在暗处的十罗刹眼观鼻鼻观心,不去看这一幕。
秦陌芫笑眯眯的看诸葛榕斓,“阡冶,他落水了,我先将她送回禅房。”
说着,弯身抓起诸葛千廷的双臂,作势要将她背起来。
可!
还未用力,眼前蓦然凉风一扫。
下颚一重,手腕被骨节分明的五指用力攥住。
男人将她拉至身前,语气森然,“这就是你认错的态度?!”
秦陌芫一怔,却反应过来他说的何意。
看他如此,莫非是吃醋了?
吃她与诸葛千廷的醋了?
这般一想,秦陌芫猛地挑起,像个八爪鱼一样挂在他身上。
笑眯眯的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