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凉……
秦陌芫心头一颤,凝着前方的马车,而在马车旁边的高头大马上,竟然是明净!
所以,马车里的人,是阡冶吗?
她说不清此时的什么感觉,只觉得悸动。
他是来找她的吗?
白梓墨凛眸,扫了眼身侧的秦陌芫,见她目光紧紧凝在的马车上,即便只是一个侧颜,他依旧不能看出她眸底的激动,喜悦。
黑眸轻垂,紧抿的薄唇噙着苦涩的弧度。
笙帡脸色沉厉,狠狠盯着前方的马车。
那晚大雨中,原本他们有胜算,趁锦陌山庄和浮冶阁的人没赶到时,杀了白梓墨他们。
原本他和那个公子眼看就要杀了白梓墨,就是诸葛榕斓忽然出现救了白梓墨!
当时,他清楚的听到诸葛榕斓对白梓墨说了一句,“他的人轮不到别的男人护着!”
就是诸葛榕斓的出现,拖延了他们,也导致锦陌山庄和浮冶阁的人赶到。
他们损兵折将,就连他和那个公子也差点无法逃脱。
没想到诸葛榕斓竟然会在去祁安城的路上。
前方的人是北凉二王爷,按理说,秦陌芫是南戎太子,北凉二王爷去南戎祁安城,她需要过去。
但,紧攥着缰绳,她怯懦了。
这一刻她怕面对他。
那晚林子里,他们两人再无交集了。
韩九忱扫了眼秦陌芫,微微挑眉,倒是说了一句,“太子殿下,前面的可是北凉二王爷的马车?”
秦陌芫心头一跳,下意识看向韩九忱,正好对上男人戏虐的黑眸。
那眸底的意思,明显在说,你男人来了,还不赶紧去?
眼睫轻颤,她微抿着唇,看了眼前方,终是道,“韩九忱,你去问问北凉二王爷为何去祁安城。”
韩九忱蹙眉,责怪的瞥了眼她,那一眼,明显质问她,为何你不去?
她横眉一瞪,韩九忱收回视线,骑着马而去。
两人的互动白梓墨看在眼里,敛了黑眸,紧攥着缰绳,不再去看。
*
马蹄声渐进,韩九忱停在明净身侧,笑着问了一句,“不知马车里坐的可是北凉二王爷?”
明净下意识看了眼马车,刚想应声,车内,男人低沉清冽的声线透车而出,“有事?”
韩九忱淡淡一笑,“无事,只是本朝太子殿下想让我过来确认一下,顺便问下王爷去祁安城作何?”
“奉旨,去祁安城联姻。”
清冷的声音再次透窗而出,却是让韩九忱微微一惊。
他扫了眼整个队伍,这架势,当真是有联姻的趋势。
莫非是诸葛榕斓要和南戎的哪位公主联姻?
只是,宫里并没有公主,只有王爷。
唯一要联姻,也配的上诸葛榕斓身份的,只有笙帡的妹妹和御使台主的嫡女。
马车内,男人清冷的声音再度传来,“还有事?”
韩九忱冷淡道,“无事了。”
远远的,秦陌芫只能看到韩九忱脸色变了几许,她的心跟着悬了起来。
见他骑马而来,再次停到她身侧。
急不可待的,她问道,“他可说了什么?”
韩九忱眉心几不可微的微拢,“回太子殿下,北凉二王爷说他此次前来是奉旨联姻的。”
什么?
奉旨?
联姻?
他要娶别人了?!
一瞬间,秦陌芫只觉得浑身的力气仿佛顷刻间被剥离,身子一软,差点栽到地上。
手臂一紧,有人扶住她。
侧眸,对上白梓墨冷沉担忧的凤眸,男人低沉道,“没事吧?”
秦陌芫猛地避开,摇了摇头。
掌心一空,男人神色轻敛,僵硬的收回手攥着缰绳。
秦陌芫眼睫轻颤,看着前方的马车,只觉得很遥远,很模糊。
原来林子里,他说再也不会打扰她了,是这个意思。
是他要娶别人了。
心,蓦然间沉痛,像是万千尖刀寸寸割裂。
秦陌芫渐渐低头,攥着缰绳,任由马儿带着她前行。
不知为何,她脑海里忽然浮现出男人身着大红喜袍,眉目星辰,风神俊朗,俊美的令人无法睥睨。
掌心蓦然一紧,有些刺痛。
她缓缓摊开手,看着掌心的血渍,竟是指甲刺进掌心了。
最终,她与他还是形同陌路,在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永远不会是她了。
这点,她早该想到的不是吗?
他无论是谁都可以,而她不行。
她是南戎当朝太子,是男儿身,是继承皇位的储君。
他与她之间,隔了太多无法跨越的鸿沟。
也许这样也好,他娶了别人,她报了仇,悄悄离开。
*
天色渐晚,再有一天便能到达祁安城。
北凉的队伍始终与他们的队伍保持着一些距离,不知是不是众人的错觉,他们总感觉北凉的马车似乎在跟随他们的脚步。
他们队伍慢了,北凉的队伍亦是跟着慢下来,他们快,对方也快。
夜幕星辰,透着凉意。
秦陌芫始终低着头,像是失了灵魂的木偶。
周围寂静无声,只有马蹄声和脚步声有规律的响起。
忽然,在这沉寂的山间里,一道极其压抑的闷声蓦然响起。
秦陌芫脸色苍白到极致,额头都冒着冷汗,一手紧紧捂着腹部。
身下异样的感觉让她心神骤然一紧,腹部剧烈的痛席卷而来。
糟了,她的月事来了!
估计是淋了大雨的缘故,此刻肚子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