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上画的正是北凉的山河图,仅仅只是一幅画就能让人感受到下笔之人气吞山河的气势。
画的左下角盖着特属楚家的印章,看这画的材质和时间,已有三十年之久。
三十年……
在场的老元臣都知道,三十年前是楚家帮助皇帝打下江山。
三十年前如果没有楚家,就没有如今强大的北凉。
楚家世代衷心,为皇帝打下江山,这幅山河图所有人几乎明了,是楚家老将军画的。
三十年前,蓝大将军还只是个小屁孩,跟在楚老将军身后,如今他能坐上将军之位,全要倚仗当年楚老将军的一心栽培。
诸葛榕斓清冷道,“不知太后可对皇孙的贺礼满意?”
男人声线清冷,气势沉寒,却又让人无法反驳。
太后一口气梗在心头,不上不下的难受。
说直白些,诸葛家的江山是楚家打下的,三十年前若是楚家想要谋反,根本没有如今的诸葛皇家。
楚家能衷心诸葛家,皆是因为楚贵妃。
她若是说不满意,那便狠狠打自己的脸,还落个忘恩负义的名声。
若是满意,更加让世人笃定,北凉江山是楚家打下的,虽然这是事实。
就是这种事实让她永远觉得被楚家压着!
三十年前一直被楚家压着势头,处处看着楚贵妃脸色行事,现在想来,她都恨不得毁了有关楚家的一切!
强忍着怒意,太后端庄的坐下,僵硬着声音说了句,“哀家,很满意!”
皇帝起身,视线一直落在山河图上。
众人看着皇帝,见他脸色晦暗,走向山河图,伸手抚上山河图。
指尖描绘着上面的图形,脸色愈发的晦暗难懂。
视线落在画轴垂钓的玉坠,伸手握在手中,温凉的触感却烫的他心头难受。
诸葛榕斓凤眸轻敛,薄唇噙着若有无的弧度。
皇帝眉心紧拧,半晌,沙哑暗沉的声音响起,“老二,这山河图,你从哪里寻到的?”
他记得,这幅山河图与那个人一起葬身火海了。
如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诸葛榕斓清冷道,“这幅山河图自儿臣记事起便一直在身边,这许是母妃给儿臣留下的唯一念想。”
皇帝身躯僵直,抬手捏了捏眉心,似有意遮掩眸底的情绪。
周围气氛凝滞,皆是看向他们这边。
须臾,皇帝放下手,转身走向首位之上,沉声吩咐道,“将这幅山河图放在朕的龙殿。”
皇后脸色一沉,袖袍中交握的双手绞在一起。
太后亦是脸色微变,只是沉了怒意,没有言语。
一场寿宴因为一副山河图变得沉寂。
诸葛榕斓闲庭漫步的走向位子,一撩前袍落座。
净长五指端着酒盏,圆润的指尖在琉璃灯盏下,好看极了。
俊美无俦的容颜清冷凉薄,眉目星辰,让人移不开视线。
官家千金们的目光皆是看向这边,眸底闪烁着光亮。
楚家平反,二王爷是楚家唯一的血脉,亦是皇帝宠爱的王爷,天之骄子,即便众人不严明,未来储君之位都知晓会是二王爷的。
对面一道视线始终看着男人,水眸潋滟,脸上泛着淡淡的晕红,眉心处势在必得的傲然显而易见。
她缓缓起身,袖袍垂落在身侧,臂弯处挽着轻纱,容颜美艳,红唇轻挑。
众人见她端着酒盏,莲步轻移走向二王爷。
此女子丞相之女,颜攸淸,临城第一美人,亦是临城第一才女,识大体,温婉可人。
她走到男人身前,隔着楠木桌,淡淡浅笑,笑意温婉,“臣女自小便听闻楚老将军的事迹,很是钦佩尊敬,得知二王爷是楚老将军的外孙,只觉得有一次荣幸能敬二王爷一杯。”
女子淡笑,举止端庄,温柔娴雅,令在座的一些王公贵族的公子哥有些移不开眼。
纤白手掌撑在端着的酒盏手前,将酒盏附在红唇处,微微仰头,一饮而尽。
举手投足间,透着大气,却又有女子家的端庄。
男人并未抬眸,单手轻抚袖袍,五指净长的大手端着酒盏,一饮而尽。
放下酒盏,男人起身,修长挺拔的身姿令人沉沦。
“儿臣身子有恙,先行告退。”
对着皇帝拱手,淡淡一语,不等皇帝应声,便拂袖离开。
男人单手负后,凤眸清冷,擦过她身侧离开,至始至终,从未看她一眼。
男人身上清浅好闻的气息拂过鼻尖,令她心头沉醉,愈发的迷恋。
侧眸,看着诸葛榕斓步伐沉稳,拾步离开,清冷的月色在男人身上读了一层光晕,翩诀俊美。
颜攸淸水眸轻敛,微翘的眼睫遮掩了眸底的情绪。
这个男人,她一定要得到。
太后脸色难看至极,冷冷瞪了眼颜攸淸,当真是个临城第一才女,见个势头就扑上去!
颜丞相端着酒盏,目光有意无意的扫了眼太后的脸色,眸底划过暗光。
宴席上,还有一道目光始终凝视着男人早已离开的身影。
原来,他本就是人中龙凤。
蓝蜀冉看了眼自己小妹,低声道了句,“你该放下了。”
蓝灵酒紧抿着唇,将酒盏里的酒一饮而尽,重重掷在桌上。
放不下,在他是阡冶禅师时,她的心已经失了。
如今他不再是和尚,而是当朝二王爷,她更放不下。
即便他为了那个土匪头子让父亲将她打得半死,她还是放不下。
抬眸冷冷的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