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卷和阡冶脱不了干系,即便落在诸葛辰风手里,阡冶也不能活命。
她绝不能拿阡冶的性命开玩笑。
这般一想,她一笑,解释道,“我与阡冶禅师此行府城是来寻找我娘的,若是四王爷不信,可以去府城热闹的地方和寺庙打探,今个白天我拿着画像寻了大半天。”
诸葛辰风凝眉看着她,薄唇紧抿,并未言语。
房中氛围陡然降低,即便诸葛千廷也察觉到了不对。
蓝蜀冉始终站在一侧,没有言语。
秦陌芫毫不畏惧,目光始终对着诸葛辰风的视线,唇角含笑,一副坦荡的模样。
半晌,诸葛辰风轻笑,眸底的冷色渐渐褪去。
他敛眸,声音有些深沉,“倒也罢了,佛卷之事本王会想办法,天也晚了,秦公子回去休息吧。”
秦陌芫起身,对着他行了一礼,转身出了房门。
房内传来诸葛千廷有些愤怒的声音,“四哥,我们的人就是看到她与苏扈楝一同从祁安城来府城的,怎么可能是萍水相逢!”
“老八,闭嘴!”房内,四王爷的声音沉沉如冰。
秦陌芫敛着眸,神色冰冷,极速出了客栈。
所有人她都不能相信,除了阡冶。
刚踏进房间,便看到房内的景象。
房内两人对峙着,窗边,那个木头乖乖的站在那里,完全没有方才对他的木讷劲。
怯怏怏的站在那,头低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房门边,一袭袈裟的阡冶,长身玉立的站在那里,丰神俊朗的容颜泛着凉薄。
同样低垂着眉眼,左手捻着佛珠,只是身上的气息很是寒凉。
想起前一刻在房里,这和尚邪魅的一面,她脸色蓦然一红。
只是现在这情况,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
果然,阡冶眉眼轻抬,目光寒凉的看向木头,“日后再擅闯她的房间,提头来见!”
秦陌芫微信微挑,有些反应过不来,下意识看向木头,结果木头听话的点头,“是,阡冶禅师。”
这不是国师的人吗?
怎么会对阡冶这么唯命是从?
木头对着秦陌芫躬身道,“秦公子,国师大人说了,你的条件他答应。”
秦陌芫微怔,点了点头,“知道了。”
然后——
木头对着阡冶禅师恭敬的弯身,闪身便消失在夜色里。
她更加懵了。
“那是国师的人,怎么对你这般听话?”
秦陌芫终是忍不住,问出声。
阡冶俊眉微拢,声音冷淡,“别忘了我在临城的身份。”
临城身份,檀寒寺高僧,皇上都礼让三分的人。
莫非就是这个原因?
凝神间,眼前一暗,下一刻腰身一紧,等她回神,已被阡冶裹紧怀里。
错愕抬头,心,砰砰乱跳。
该死的,自从把和尚拐到手,和尚怎么彻底变了?
以前的清心寡欲呢?
以前的清冷凉薄的?
以前的不涉红尘呢?
都丢哪去了?
微凉的指尖捏着她的下颚,迫使她的头微抬。
男人气息灼热,语气却透着凉意,“日后莫要让人再闯你的房间!”
秦陌芫笑眯眯的,眉眼弯弯,透着一抹痞气,“同为男人,我又不比别人少样东西,怕什么。”
这话一落,只见男人脸色骤沉,捏着她的下颚用了力道,低头附在她唇上。
突来的变故让她一惊,禁锢在腰身的长臂也用了力道。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秦陌芫有些窒息,阡冶松开他,声线低沉暗哑,“秦陌芫,你能不能有点矜持?”
矜持……
现在是谁不矜持?
阡冶松开她,反手拉住她的小手走到榻边。
而后,抱着她一起睡在榻上!
男人一袭袈裟整齐的裹在身上,平躺在榻边,已经闭上了凤眸。
清冷浅淡的声音响彻房间,“今晚我睡在这里。”
而后,彻底没了声音。
秦陌芫躺在里面,怔住了!
她直接盘腿坐起来,错愕的看着眉眼轻阖的和尚,神色有些纠结。
变了,真的变了!
自从在临城山里的那个寺庙开始。
从和尚接受她的表白开始,他就变了。
忽然间,她生出一丝胆怯的心里。
怕和尚知道她是个女的,又怕和尚不知道。
在各种纠结下,她就这么坐着——睡着了!
房间幽静,只有秦陌芫浅浅的呼吸。
月色下,男人睁开凤眸,看着头低着,早已闭上双眸,睡的沉香的女人。
薄唇溢出无奈的轻笑,起身将她抱起,放在榻上,为她盖上薄被。
指尖摩挲着她的眉眼,渐渐低头,在她唇上轻轻落下轻轻一吻。
“芫儿……”
男人的声音低沉暗哑,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外面秋风萧瑟,男人眸色一凛,指尖在她脖颈一点。
飞身而起,拾起房梁上的白色披风裹在身上,风帽遮掩了俊美的容颜。
窗外,明净的声音传来,“爷,那帮人行动了,而且我们的人查到了,佛卷果真在大齐王爷手里。”
窗户打开,男人身形闪瞬即逝,窗户也骤然关上。
房内,女人睡颜平缓,呼吸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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