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月娥窘迫的样子,徐有承眼里忍不住闪过一丝笑意。
张月娥赶紧低下头,用来掩饰自己的惊慌,糟了,徐家大哥不会以为她是个饭桶吧!
周围的人看这样,还以为张月娥脸皮薄害羞了呢,便纷纷起哄让他们喝合卺酒。
旁边一个年轻的媳妇端着合卺酒过来,所谓合卺酒其实就是将一个匏瓜剖成两个瓢,而又以红线连柄,用这两个瓢做容器盛装酒水,新郎和新娘同饮一卺,象征婚姻将两人连为一体,永结同心!
外面的喧闹声传了进来,有大人的谈笑声,还有孩童的欢闹声,张月娥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真的成亲了。
接过合卺,张月娥抿了一小口,然后脸颊红红的与徐有承手臂交握,将里面的米酒一饮而尽。“同饮一卺酒,永远不分离。”
喝完了合卺酒,胡婶子就开始往外赶人了。
“走了走了,外面要开席了,不要闹新娘子咯!”
新娘子也见了,外面的酒席也要开席了,众人自然不会就留,闹哄哄的人利索的离开了新房。
众人都走了,就连胡婶子都出去了,徐有承却没有动。
徐有承也不能在这里就留,他趁机拉住了张月娥的手,却发现张月娥紧紧握拳,好像攥着什么东西一般,顿时就想起来刚刚掀开盖头看到的场景,徐有承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些,他捏了捏张月娥的拳头,然后温声说,“你在屋里好好的,要是饿了就吃点糕点垫一垫,一会我让娘给你送点吃食过来,别饿着自己。”
见她不说话,徐有承知道她害羞,便故意低下头,在张月娥耳旁小声的说,“我现在要出去了,你在房里乖乖等我。”
灼热的气息喷在张月娥的耳朵里,吓得她下意识的想要缩脖子躲开,但是自己的手却被那人抓着,根本躲不开。
张月娥这才抬起头,羞愤的瞪着徐有承,“徐家大哥,你怎可凑得这样近!”
徐有承眼里全是笑意,“我在跟我夫人说话,怎么不能凑的近了。”说着,徐有承又凑近了她,两人的鼻子对鼻子,炽热的呼吸,浓烈的阳刚之气,扑面而来。张月娥只觉得自己脸都要烧着了!
再逗下去眼前的姑娘怕是羞的要钻进被子里了,徐有承站直了身体,又捏了捏张月娥的手,“好了,再不出去他们该来叫我了,我去外面招呼大家,你在屋里等我,饿了就吃,不要委屈了自己。”
张月娥赶紧低下头,不去看徐有承。
直到徐有承出去,张月娥才小心翼翼的抬起头。
外面院里喧闹的很,徐家这喜宴准备的十分有排面,光有肉的大菜每桌就三四道,酒水管够,主食是大米饭和雪白的馒头,一点杂粮没有搀。
来参加喜宴的人先是看到徐大娘和徐忠两人那自从新媳妇进门就没停下来的笑容,在看到这喜宴上的菜色,便明白这徐家对新媳妇满意的很!
这大喜的日子自然没人敢触霉头,他们心里隐隐的觉得,这扫把星从现在起就不在是那个没爹没娘没人疼的小可怜了,众人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徐大娘替徐大郎出头的模样,吓得一哆嗦,赶紧喝一口米酒吃一口肥肉压压惊。
整个徐家都充满了喜庆,徐大娘和徐忠他们因为徐有承娶了媳妇而高兴,宾客们因为喝酒吃肉而高兴,唯有田如珠一个人躲在自己的屋子里闷闷不乐。
当然,也没人关心她也就是了,徐大娘正忙活着招待亲朋好友呢,而徐有才身为学徒,就没有那么自由了,再加上徐有承这亲事比较仓促,他紧赶慢赶,等他到家了徐有承的亲事已经成了,喜宴都已经开始了。
徐大娘看到赶紧拉了他一把,“你咋这时候才回来?宴席都开始了!”
徐有才抹了一把汗,“镇上出事了,上午来了钦差大人,结果碰到土匪进城,正好把土匪抓个正着,现在镇上都戒严了,我排了半天的队才出来的。”
徐大娘也没有多想,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徐有才,见他好好的没什么事,这才放心,“人没事就行,既然镇上出事了,你大哥亲事结束你也别走了,等没事了再去你师父那。”
徐有才感受到来自亲娘突如其来的关心,不自在的抓抓头,“就是舍了几钱银子给守卫。”
徐大娘非常豪气,“几钱银子不算什么,人没事就行,对了,你赶紧进屋瞅瞅你媳妇去,你大哥成婚,她一天到晚拉着一张脸给谁看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这个弟妹不愿意让大伯哥成亲呢!像什么话!”
刚刚还感动于老娘对自己的关心呢,转眼就被批了一顿,徐有才肩膀都塌了,心里却纳闷,他媳妇他了解,肯定不能对他大哥有意思,倒不是说他大哥不优秀,而是徐有才知道,田如珠看不上他大哥运气不好,觉得他大哥就是个倒霉鬼,这次指不定不知道因为什么不高兴了呢。
刚到家的徐有才没来得及坐下吃饭,就被他老娘赶回屋了。
张月娥坐在布置的焕然一新的新房里,心里安心极了,今天是她出嫁的日子,虽然这人没有锦衣华服,家里也没有大酒楼,更没有铁匠铺,不可能给她买小丫头伺候她,她以后还要伺候公婆,但是张月娥就是忍不住开心,就是忍不住高兴!这人是她自己选的,她打心底里觉得,自己就应该嫁给他。就好似上天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