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娥脸色一红,“你说什么浑话,快点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徐有承想去省城,需要先做牛车去县城,然后从县城乘马车到府城。这时候正好有一辆牛车要去县城,徐有承也不耽搁,捏了捏张月娥的手指,就走了。
张月娥,坐在牛车上,背靠着两匹布,看着徐有承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
张月娥来的时候,回村子的牛车边上只有她一个人,没过多久,人就多了,都是靠山村附近的人家,绝大多数张月娥叫不上来名字,一是因为张家是外来户,二是因为张月娥名声不好,大家碰到她都躲着她,她除非有活要干,否则绝不出家门,这也导致了,张月娥不认识别人,别人也觉得张月娥眼生。
终于有一个大婶忍不住好奇心,捅了捅张月娥,“小娘子是谁家的?”
第一次被人搭讪,张月娥一点也不慌,她笑了笑,“我是靠山村的,婶子是哪个村的?”
“哎哟,你们靠山村这段时间出了一个什么豆腐西施你晓得不?听说做豆腐好吃着呢。”
张月娥刚要点头,就听旁边的大婶突然插话,“哎哟,我知道我知道,我儿子还买了一斤让尝尝着咧,那味道是挺好的,比我们村那豆腐郎做的好吃呢,就是太贵了,一斤要十文钱。咱这小老百姓啊,平时就吃吃那豆腐郎做的豆腐就行了,三文钱一斤,搭一斤豆子,划算!”
旁边的人一听这豆腐卖十文钱一斤,瞬间就来了兴趣,“什么做豆腐,要十文钱一斤?这也太贵了吧!”
另一个中年男人突然不屑的看了这几个人一眼,“十文钱一斤的豆腐怎么了?你们还记得不啦,浅水村有个豆腐西施,她做的豆腐就是十文钱一斤,你还别嫌弃贵,就这你还不一定能买到呢!”
“嘿,还真别说,我想起来了,是不是浅水村的张家?哟,这要是他们家的豆腐,那这十文钱可不亏,那味道,真的是绝了。我还是第一次吃到那么好吃的豆腐。不过,那豆腐西施不是被累死了么?听说她一天要做好几百斤的豆腐,最后生生的被累死了。”刚才跟张月娥搭讪的大婶惋惜的说道。
“什么被累死的,明明是被张家的那个扫把星克死的!你们是不知道,张家那扫把星邪门的很,听说她刚出生,她亲爹就死了,满月的时候,她们那里发大水,淹死了好多人。她那个娘,模样俊俏不说,还有一身手艺,按理说这样的寡妇,想要改嫁也不难,但是那寡妇不愿意啊,怕自己闺女受欺负,这不,把闺女养大了,好不容易闺女及笄了,过两年就能出嫁了,好日子就要来了吧?那豆腐西施突然就得了急症去了。”
“哎哟,那她那闺女可不是好的,克父克母不说,还好害了那么多人。”
“听说前段时间那扫把星出嫁了,夫家就是靠山村的,也不知道是谁家那么倒霉。娶了一个扫把星回去。”
“唉?小娘子就是靠山村,你知道是哪家娶了那扫把星不?”
张月娥露出一个笑脸,“知道,靠山村徐忠家的大儿子。”
“徐忠?他们家大郎不是个秀才么,咋就看上了这个扫把星?”那大婶摇摇头,然后她又问,“那十文钱的豆腐是谁做的?该不会就是那个扫把星做的吧?”
张月娥笑着点点头,“没错,就是她。”
那大婶撇撇嘴,对那十文钱的豆腐有些敬谢不敏。
“唉?小娘子是哪家的?”
“靠山村徐忠的秀才儿子家的。”张月娥微微一笑。
牛车上安静了一瞬,那大婶忍不住看向了别处。
说别人坏话也就算了了,没想到让当事人撞上了,这大婶就算脸皮在厚,也不好意思继续跟人说话了。不过,让她道歉什么的,也是不可能的。
“大婶口中的扫把星就是我,做豆腐的人也是我。”张月娥又说了一句。
吓得那大婶赶紧往一旁挪了挪,张月娥这才不说话,一个人独享两个人的位置。
牛车上安静了一会,过一会又开始有人说话了。
“车把式,咱啥时候走啊,这大晌午的,日头都要晒死个人了。”那个中年男人忍不住抱怨道。
“再等等再等等,有人托我等他一会,一会他不来咱们就走了。”车把式在一边茶棚里坐着,一边抽着烟袋,一般喝着一文钱一大碗的茶水,好不悠闲。
可是车上的人却没有办法走,一是大家大多是来镇上卖东西的,或者是来采购的,身边的家伙事不少,总不能好不容易搬上车的,现在又搬下去。二是这车上的位置就这么小,他们若是走了,位置被旁人占了怎么办?因此,即便日头晒人,也没人说去一旁阴凉地方歇着去。
“这车都坐满了,还要等谁啊。”一个年轻的姑娘忍不住抱怨道。
“就是,要是那个人搬了一堆东西,这车真没法坐了。”一旁的大婶也跟着抱怨。
与此同时,徐有志尝了一口刚出锅豆腐,然后眼冒精光,“就是这个味,我天天吃,肯定错不了!”
山羊胡子也吃了一口,然后点点头,“没错,老爷,就是这个味道。”
被山羊胡子叫做老爷的人,点点头。
那山羊胡子,一手揽过徐有志,“徐二哥啊,你确定,那碗卤就是用这袋子粉末冲泡的?”
徐有志十分肯定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