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捻焯从开始对他抵触,到后来视而不见,现而今好像在用膳当中,亦会偶尔跟他说几句。
白江愁不怕她冷着,他反而喜欢她清寒孤傲的模样,顺从的女人一大把,他不喜欢她跟旁人亦似的。
每回用膳过后,白江愁都从不多留,他要捂热她的心,自然而然不可急于求成。
可是今天,白江愁却是懒懒的不想动,午膳,饭后甜点一应已吃完撤下,白江愁却是只是从木椅上移到了榻上,斜斜的倚在那儿,整个人懒洋洋的。
彦捻焯不着印迹的瞧了他一眼,然后径直拿了本书看,可心头却是老是七上八下。
白江愁好像真真的清闲下来,倚在青榻上的倚靠枕上边,一腿曲着,一只掌中不晓得在摸挲着什么,隐在宽大的袖管中。
彦捻焯心不在焉的翻了一页,可蹙眉想一想,好像方才瞧的一丁点也没有记住,霎时又翻回。
白江愁终究禁不住一笑,“我对你也是否是没影响,不要装了,明明瞧不进去还拿着书装怎样子!”
彦捻焯赌气的把书丢在青榻桌面上,面色阴沉下来,明明揣摩算计着美玉珠应当禁不住气了,莫非听着白江愁在这儿又吓回去啦?
“姑娘,王妃来啦!”
彦捻焯终究浮出一缕笑意,美玉珠着实是没梅如艝那剔透的心思,怎可能明白的躲避锋芒?
“这是你的王妃,自个儿去打发吧!”
彦捻焯白了一眼白江愁,虽然说是要他自个儿去打发,可她还是整了一下衣裳。
白江愁眉角高蹙,他在王府邸中讲的话便这样没用?他明明讲了不准任何人进出梅兰阁,可为何梅如艝来啦,现而今美玉珠又来啦?
白江愁倚在青榻上没动,面色不虞的讲道,“要她进来!”
白江愁瞧着满身正红色衣装的美玉珠走入来,不禁的眉角一蹙,“在王府里穿的这样隆重干嘛?”
彦捻焯一笑,白江愁对这些许内宅之事儿怕是也是否是丝全不通,究竟是在大宅邸长起来的,宇文金嬛以公主之尊不是还给驸马纳了个姨太,怕是平常中的内斗也是不少。
美玉珠在寻常时候穿了满身正装,还这样红艳艳,不便是为来压一压她么?顺带亦给她提个醒,谁才是正室?
彦捻焯轻轻敛了眉目,美玉珠跟梅如艝愈是对白江愁上心,她便愈好办,她们在北宫辰身子上扎了俩洞,她怎可以要她们过的安生?
“殿下,妾身来拜见王姐自然而然要重视,”美玉珠面上挂着欣悦的笑意,见着彦捻焯没起身相迎,步伐微顿,却是非常快调整了节奏,走至了彦捻焯面前,径直拉起她的手掌,“王姐瞧上去面色不是太好,在宫中我们是姊妹,现而今到了王府里又成为了姊妹。”
彦捻焯面色霎时难看下来,神态不快的瞥了一眼白江愁,面上浮出二分厌憎之色。
白江愁缓缓坐起了身,“你认错人了,寿宁公主在你舅父家闹逆反时已殒命,她是彦捻焯,无非是跟寿宁公主有二分相像,”声响一顿,瞧了一眼彦捻焯,好像有些许无可奈何的道,“阿卓才来神都,并非你的啥姊妹。”
美玉珠搁在彦捻焯手掌上的手掌一滞,面色有些许悻悻的松了手,“嫔妾没料到世间还有长的这样相般的人,殿下这般一说,仔细看起来,这一位彦姑娘好像比王姐还要精巧二分,料来是南国人吧?”
彦捻焯咻然抽回了自个儿的手掌,站起了身却是没参礼,“王妃想必是来找王爷的,这儿要给你们叙话吧,我去园子中转转。”
讲完,转脸利索的自个儿撩了纱帘出门,霎时把白江愁跟美玉珠闪在了那儿。
彦捻焯忽然出了内阁,给迎脸而来的寒风呛了下,可面上却是浮出二分的意的笑意,她愈是张狂,白江愁愈是容忍,有人便愈是摁捺不住。
彦捻焯并没有走远,大风迎脸,而她又没穿了大氅,只觉的冷。
美玉珠惊愕的瞧着白江愁那满面的平淡之色,“殿下,她这样无礼,你都……”
白江愁不耐心烦的蹙了蹙眉,“你找孤王何事儿?”
分明便知道美玉珠是来找彦捻焯的晦气,彦捻焯把美玉珠推给他,他亦便顺水推舟处置了。
美玉珠咬了一下唇,“嫔妾无事儿,只是嫔妾觉的如艝姑娘跟彦姑娘究竟出身民间,倘若是迎进府里做侧妃,是否是亦应当请几个教引姑姑来?”
白江愁轻轻蹙眉,只觉的心烦,“可以了,收起你那些许乌七八糟的心思,是孤王迎娶侧妃,又非你,你瞎操什么心?”
美玉珠面色一白,紧狠攥起的手掌抖了抖。
白江愁不耐心烦的转脸,一眼扫过插屏上搭着的墨色大氅,不禁的一愣,即刻从榻上起来,伸掌拿了轻纱披风便向外走,边走边道,“没事儿便在你那院落中待着,这儿往后别来啦。”
美玉珠瞧着白江愁袍衫的一角消失在纱帘后边,不禁的一个趔趄,险些倒在地下,纤长的指甲盖嵌进肉中。
他这是啥意思?
她是王府的王妃,不是囚徒。
梅兰阁瞧上去比之她的居所还要精巧,还不要她来?
美玉珠阴沉的瞧着阁间中的陈设,面色越发的难看,脚一跺撩了纱帘出去,可出了门,她又想退回去。
白江愁亲自拿了大氅,正小心谨慎的系着带子,面上还带着埋怨,“出门也是不晓得披件衣裳,即使是你瞧不惯旁人,也是不可要自个儿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