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来,让我冷静一下!”
来自她心里的恐惧,慢慢的在暗暗的灯光下逐渐蔓延。
即使是她先主动攻击李为河的,她还是会怕,她还是第一次,她不能也不敢与男性发生关系。
忆起十多年前,她为四级口语考试头一回去一个陌生的城市,途中经历了很多,比如十九岁第一次启程乘坐高铁,她欣喜同时又害怕;比如她第一次因回程时没抢到高铁票坐了火车,与四五个老男人面对面相坐,四周还是老男人,她惊恐不已,她连与自己爸爸相处的时间都掰指可数;比如她第一次住考点周边的连锁酒店,在墙壁隔音极差的房间,她因情侣的彻夜缠绵一夜没睡……。
这个世界除她经历过的,其余全都全都是她闻所未闻、见所不见的新鲜感,但是她同时也惧怕着这种新鲜感带给她的精神冲击。
李为河以为她在装清纯,三十几年,要说她没交往过,要说她还保留着自己的第一次,任谁都不会相信。
他是神,他明白,这世间早已不是什么里外清白、一望见底的清流,浊气、恶臭遍布每个角落,太阳照不到的地方永远是细菌害虫的滋生、寄生之所,别和他装什么“我还是处”!恶心他有意思吗?
李为河站起身,地痞无赖一般将姬笑芊拽向房间最柔软、最温暖的丝绒被面,灰色的布面被姬笑芊猛地一撞,变得褶皱瘫软。
李为河从来不相信人类,除非灵魂脱离罪恶的肉身!
“你要干嘛?你别过来!”姬笑芊被吓到了,她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饿虎扑食。
男人都是一个德行!这是她刚步入工作岗位,一个女讲师告诉她的。
在美国女孩子被性侵已不是什么稀罕事。
她很少与同龄男**谈,在她的心里,同龄男性个个都是穿着小奶狗的衣裳做着小奶狗尚还搞不懂的事。
李为河面无表情,他越是面无表情,她越是害怕,不知道为什么。
或许是她看惯了他面无表情的做正经事?亦或是,他不像是那种轻易会被**征服干出畜生所为。
她忙着否定眼前的苟且,她的内心却很诚实的浮现出刚刚那句话“男人都是一个德行!”
李为河锁住她的手腕,像刚刚她对待他那样,撑在她的身躯之上。
她怕的发抖,摇着头“你别这样,这样是不对的……”
“法律哪里规定,人一定要做对的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说着,他坚毅的面孔逼向她惊慌失措的瞳孔,调戏一般,在她的耳边轻轻吹了口气,这个动作使她惊慌不已,此刻,她眼中的液体犹如荷叶上集满的雨滴,晃动,随之肆意横流。
“唔唔唔呜呜呜呜~”
她哭了,哭得小心翼翼、哭得忘乎所以。
还是头一回,他惹哭了她。
李为河心情也不怎么地,倒不是因为将她惹哭,他是恨他自己,他知道,从她的反应便可知晓,她还是干净的,不像自己……。
几百年前,他是将军的时候,不知道哪个毫无羞耻的女子在他昏睡之际夺了他的第一次,此后他虽是自己欺骗自己,几百年至今他明哲守身,但没有了就是没有了,成了神又如何?他的肉身还残留着那个女人的气味,怎么洗也洗不掉。
“别哭了,我没有要把你怎么样的意思。”李为河从床上爬起来,在书桌上的纸抽里捏了一张纸巾递到她手边。
她泣不成声,赌气将他的手拍开,纸巾也不接,就那样抱着双臂哭。
“姬笑芊,我错了,你能不能别那样?”他罪恶感十足,哄也不是、吼也不是,反正他里外不是人就对了。
他哪里遇到过这种事?他怎么就鲁莽到这般境地?不该招惹的躲开便是,哪知他还来了兴致,她姬笑芊调戏不成反被调戏,被调戏了还蛮不讲理的说哭就哭,哪有这样的?
是你姬笑芊先开玩笑,与他不成体统,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他爬回床上,趴在姬笑芊身旁,软里软气的扒开姬笑芊搁在眼上的手臂,他一扒,她反弹,他一扒,她反弹,重复了好几次,最终还是没能将她的手臂从眼上扒开,她依旧无声的哭泣。
无奈之下,他也只好认输,几百年来他从不服输,这一次,他不服也得服!
李为河躺倒在床上,余光斜睨着姬笑芊,回眸,他长叹一口气,“我错了,原谅我呗。”
她不听,她才不听呢。一个胆敢袭击她的坏人,他凭什么被她原谅。
李为河眨眨眼,心里话:“这该怎么哄人啊?”
他从未哄过别人,别说什么学不学的了,他身边都没出现过一个哄女人的实例,想学去哪里学?
“呜呜呜哇——……嗯哼哼~啊hhh,嘤嘤嘤——”
得了,愈哭愈烈了。
好样的,这是真的闯祸了。
李为河听着她的哭声,自己都想哭,想来哭是会传染的,他李为河铁汉一枚,哪里哭过?自幼习武,练的一身好功夫,苦头更是没少吃,他哭了吗?没有。
他干过背主之事,带着心爱之人远走高飞,甚至心头肉死在他怀中(与他征战沙场的爱马),他仍坚强的承受,他哭了吗?没有,他不会哭。
他被主上施以火刑,翻滚的火浪、金黄的熔渣,直到被火焰吞噬,成为一具焦尸,他的灵魂站在火炉中眼看着肉身成为黑色的焦炭,他心痛却未流过一滴眼泪。
此时,他哭了。
因为她哭,所以他哭。
没有缘由,